彦身的妈妈很温柔,和我以前在脑海里幻想过的一模一样。
她是个家庭主妇,所以总是待在家里料理家务,性子柔软又体贴。
饭菜是她做的,因为多了我这个客人,她还临时多做了几道菜上来。
当她第一眼看见我时,并没有因为我脸上红肿未消的掌印而嫌恶,而是叫住彦身去拿了医药箱过来,替我温柔的处理伤口。
“哎呀,怎么弄成这样了,真不知道谁忍心下的手。”
她柔和着眉眼望着我,眼里盛满了担忧。
我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很是不习惯别人对我的温柔。
阿姨身上香香的,像阳光的味道,却烘的我眼睛shi润,有点想哭。
我又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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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事很早,所以儿时,她温柔唱着安眠曲哄我睡觉的样子,我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那时候的妈妈温柔体贴,爸爸虽然不常在家但待我极好,我也未曾因为畸形的身体而觉得自卑过。
我的身边总是围着许多朋友,他们叽叽喳喳的争着跟我说话,日子幸福的就像神仙般飘渺。
那段回忆是我匣子里最宝贵的记忆,常常被我拿出来回味,所以尤其清晰。有时晚上做梦时梦到,就会像偷来的蜜一般发着甜,让我舍不得一口吃掉,但往往醒来后,那点甜又会发苦,让我想哭又哭不出,只能忍着涩意咽下去。
这样的我和彦身就像两个极端,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是两条背道而驰的平行线。
但我并不嫉妒他,他这样的人合该是这种幸福的样子,我只是一点都不敢露出我那些腌臢事给他看,怕弄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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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彦身把我带到他房间里。
他家很大很干净,让我站在其中总有种不安的局促感,但我努力掩饰了那点,所以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大黄被阿姨打发到了花园里,所以此刻房间里只有我和彦身对坐着。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的我很难过。
难过他的温柔和顾虑太多,让我不敢对他将所有事坦言。
于是我强扯出笑来,摇摇头表示我真的没事。
我拿过一旁的书包,将拉链拉开,问他:“我可以在这里写一会儿作业吗?”
他站起身,将椅子让给我,自己坐到了床上,随手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我专心写了一会作业,偏头看他,见他手里拿的书始终停留在那一页,忍不住开口问他:“彦身,你不写作业吗?”
他被我问的愣了一下。
我知道他平时从不做作业,老师也管不了,可能连如今学到哪了都不知道。
他果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迟疑了很久才说,“我……书包忘记带回来了。”
我心里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过作为朋友,我确实很担心他的未来,毕竟马上也快高考了……
于是我问他:“你以后准备上哪所大学?”
他想了一下,反问我:“你呢?”
我愣住,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仔细想过,我成绩一般,估计就随便上个普通二本吧。
“你去哪我就去哪。”他说。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认真的接着说道:“去不了我就去你们学校对面的专科学院。”
“哈哈。”我彻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见我笑,才像不好意思般挠了挠头,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在这样的笑闹中,我隐隐意识到,有什么懵懂的感情在我心里抽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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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几天雨,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夏季。
太阳烘烤着大地,温度一天比一天高,灼的人心里都焦躁起来。
放学铃打响,我将要带回家的作业陆续放入书包中,有同学的身影从我身旁经过,在桌面上留下斑驳的剪影。
不知什么时候,有道高大的影子一直笼罩在桌面上,将其他所有影子都盖过。
我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提起书包就要出去。
“原初。”
那道人影晃动了下,几步走了过来拉住我,力道大的甚至让我感到一丝疼痛。
他不让我走,近乎祈求的语气说着:“我们谈谈好吗。”
原岁野不是第一天在教室堵我了,我其实并不怪他,但也的确不想再和他有更多接触。
我从不敢奢望什么,落得这种结果也是我自己作的。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招惹他。
“哥哥,我们本来就是错误的。趁爸爸还没察觉前,你也离我远点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黑沉沉一片,有种浓浓的哀伤在里面,我怕这又是他耍我的手段,便垂下头不再看他了。
“原岁野!”
彦身走进教室生气的叫了他一声,带着愤怒的情绪冲进来一把扯开他拉住我的手,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