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泊终究没有真正进入到他的体内。
能够远离郑泊、安安静静地待在病房里修养身体,对现在的沈皆来说根本算不上惩罚,郑泊不会给予他过多的放松空间。他花费那样大的Jing力,就是为了把拴在沈皆脖颈上的、那条无形且沉重的锁链再一次收紧,一点点剥夺沈皆眼里的光芒。
没有比沈皆更适合被打破重塑的试验品了。
医生确认他可以出院的诊断无异于死刑的通知书,沈皆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坐在床沿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声问道:“我是不是要收拾东西了?”
他是被郑泊送进医院的,连衣服都是被郑泊草草套在身上,没有带什么私人物品。沈皆茫然地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儿,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才想起来他在社会层面已经是个死人,没有课本需要复习,也不在会有笔记需要他整理。
沈皆扶着墙壁缓缓走出医院,刺目的阳光几欲令他落泪。郑泊的车半个小时内会来接他,沈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没有享受这点难得的自由时光,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冰冷。
“你是……A大的沈皆吗?”
有个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沈皆骤然清醒。他回头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轻人,手里拎着购物袋,一脸的难以置信。
“竟然真的是你?那天走错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眼熟。”这人十分自来熟,热情洋溢地和他打招呼。
沈皆呼吸一滞,他心跳如擂鼓,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认识他的人。沈皆没有戴眼镜,大致轮廓还能看清,五官细节就太勉强了,他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相关这个人的记忆,直到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遇上熟人了?”郑泊笑着问。
那一瞬间沈皆在他手掌下微微颤抖。“我不认识他。”沈皆矢口否认,郑泊低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难以捉摸。
沈皆咬着牙,竭尽所能地试图给予对方暗示,郑泊是个疯子,他不希望这人因此受被他牵连。那人却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转,语气里竟然带了点亲切:“哟,郑少爷!”
郑泊懒洋洋地和他打招呼:“周恙,陪你姐来复查?”
周恙笑道:“是,医生让她留院观察两天,这不,刚住下就指挥我跑腿呢——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好吗?”最后一句是对沈皆说的。
郑泊微微眯起眼睛,沈皆能感受到他搭在肩上的手力度重了许多:“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认识。”他低着头,以只够沈皆听清的音量Yin涔涔开口:“继续装。”
“去年五月份时候院里跟B大组织过联谊会,”沈皆空洞地说,他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他是B大外联部的部长。”
“我竟然不知道沈会长跟你是好友,”对方笑着说道,“不然联谊会一定拉你过去。”
“阿皆是我的……”郑泊刻意停顿了一拍,满意地看到沈皆在他话音出口的瞬间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恳切的哀求。
“室友。”他最后说道。
“好久没看到沈会长了,是生病了吗?”周恙问。
郑泊代替他回答:“他身体不好,休学了。”
周恙怔愣片刻,还想问些什么,郑泊却转换了话题。沈皆坐在长椅上,一双修长的手绞在一起,骨节无意识间被自己捏得发白。
他在等待郑泊的发落。
“外联部部长,记性不错啊。”郑泊的车还在路边停着,他此时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在沈皆身旁坐下,随手拉过他的一只右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难怪你记得这么清楚,”郑泊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声音里是满怀恶意,“初夜那一天,总是比较难忘的。”
沈皆垂着头,搭在膝上的左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郑泊第一次强暴他,就是在那场联谊会中。
刚开始撞破郑泊秘密的那段时间,沈皆一度以为这只是变了样的校园暴力。沈皆是吃惯了苦的孩子,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住在寄宿学校,亲眼见过也经受过霸凌。他知道怎么对待这些拉帮结派以后,便觉得自己能占地为王,一统江山的小孩子,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把郑泊的威胁放在心上。
沈皆成绩优异,长得也文气清秀,老师们总是偏爱这样的好学生。军训结束后,沈皆被推选为年级长,入学后的几次水平测试,沈皆的成绩排名都在首位。如果没有遇上郑博,他接下来的人生,一定顺风顺水,前途无量。
察觉到郑泊的恶意之后,他找到管理处申请更换寝室,即便几次都被拒绝,也没有气馁。沈皆平时有做兼职,他思忖着,大不了去校外找人合租房子,郑泊跟他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专业和院系,两个人没有交集以后,这件事便能够顺理成章的解决。
沈皆很快就为自己的贸然决定付出了代价,郑泊用手铐将他锁在寝室的床上,整整拷了他三天。作为对试图逃离他身边这种行为的惩罚,72个小时内,沈皆没有一秒离开过这张床板。他们毕竟在宿舍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