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冰侧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而原先说要照顾他的顾衍文自己趴在床边睡得香甜。他偏头看着小徒弟颇为乖巧的睡颜,不知不觉间柔和了眉眼,冷冽气质消散大半,连自己都未察觉。
蒙面人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微愣了愣,而后压低声音说:“主子,江御清醒了。”
莫染冰撑着身子坐起来,问到:“情况如何?”
“离太远了看不真切,不过从江晨羽的反应来看应该恢复得挺好的。”
莫染冰颔首表示知晓,挥手让他退下,蒙面人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主子,顾公子他没问江御清的事吗?”
莫染冰扫了他一眼,辨不出喜怒:“没有。”
蒙面人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迅速关门走了。
过了个把时辰,顾衍文揉着眼睛醒来,姿势变扭睡得有些腰酸背痛,很是老年地捶了捶肩背。
他尚还犯着迷糊,看到床上闭着眼眉头紧蹙的师尊后勉强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坐在床边,于是俯下身来,手抚上领口,意图将师尊上衣褪下些许以查看伤处恢复情况。
先前他看师尊衣衫上满是血污,又念及人后心处有伤口,自己清洗不便,就提出要帮人洗澡,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虽说被拒绝是意料之中,但当时师尊一瞬圆睁的眼和生动的表情还是很值得记忆留念的。
顾衍文脱衣大业进行到一半,衣领卡在肩膀处动弹不得,他不得不把人翻个面。同时为了避免压到伤口,他屈起手呈中空状垫在后心处。
如此一来,他与莫染冰之间的距离只剩寸余,温热呼吸全数扑洒在后背上。
顾衍文心无旁骛地将衣物下拉,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在看到有些红肿的刀伤后皱了皱眉,知道师尊洗澡时压根没注意伤口。
他的手指触碰上伤口边缘,慢慢摩挲着那片皮肤,片刻后被莫染冰反手攥住了指尖。
莫染冰动作很是生猛,甚至带起了轻微的风声,完全不考虑会不会扯到伤处。顾衍文指尖都被捏得发白,抬头看见师尊有些愠怒的表情。
他拧着眉,决定先发制人:“师尊,您伤口发炎了。”
莫染冰松手坐起,捏着落至肘窝的衣领往上拉,并不看他:“我知道。”
顾衍文拽住人的衣袖,面露担忧之色:“我帮您上药。”
莫染冰往回扯了扯衣袖,没扯动。
“我自己来。”
顾衍文坚持不懈:“不行,伤口在后背,您自己处理太费劲了。”
莫染冰眯眼看着他,愠怒未消,耳垂染上一层不甚明显的粉。顾衍文挺直腰与人对视,嘴角微垂,小幅度摇晃着手中一截衣袖。
以过往经验来看,师尊很快就会妥协。
果不其然,莫染冰抿了抿唇,轻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将墨色长发撩至侧边,露出一截纤细的颈。
顾衍文起身拿了药膏后坐回原位,拉着松垮的领口下拽,用力稍过,衣衫直接落到了腰际。
莫染冰大概很想发作,绯色从耳垂蔓延至后颈,一双拳在身侧松了又握起,但他忍住了,没有回头。
顾衍文正垂眼抠挖药膏,全然不知师尊面临着怎样的内心挣扎。
他抬起沾满ru白色药膏的手往伤处抹去,底下身躯一颤,他顿了顿,问到:“是药膏太凉了吗?”
莫染冰闷闷嗯了一声,于是顾衍文用灵力把手捂热了,指尖的药膏有些融化,滴在莫染冰凸起的蝴蝶骨上,而后又顺着身体曲线滑进堆叠的衣衫里,留下数道白色痕迹。
现在屋内的场面是,顾衍文一手白浊,而莫染冰衣衫不整,后背有可疑的痕迹。
这波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俩有染的程度。
除了当事人。
顾衍文面色如常地继续上药,莫染冰虽然感觉到了后背有什么粘稠ye体划过,但也没在意。
然后就有一个不喜欢敲门的倒霉蛋直接冲进了屋里。
“莫染冰!你给我……”
江晨羽当场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