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时宅四周寂静无人。
时闻野刚结束一天的线上会议,伸手推开了齐书白房间的一扇窗。
那扇窗正对楼下露天的花圃,一瞬间馥郁的花香席卷着chaoshi的空气钻进了齐书白的鼻子里。 许是太久未曾闻到这样新鲜的味道,开窗的那一瞬,齐书白竟然有了半分凝滞,愣在了原地。
屋内没开灯,两个人的面容都藏在浓郁的夜色里。
过了一会儿,月亮在云层中抽离,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细碎地洒进屋内,月光落在一地寂寥上,照亮了时闻野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出众的脸,轮廓深邃,眼眸狭长,薄唇,高鼻,戴着一副做工极其考究的金边眼镜,显得十分斯文贵气,人生的高,宽肩窄腰,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的眼睛极黑,仿佛有让人深陷进去的魔力,不说话时瞳孔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温柔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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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先生太好了,对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一点主人的架子都没有。”
老宅里的佣人和管家都这样说。
齐书白却对这样的笑容害怕极了,比如此刻——
他一眼都不想看到对面的人,所以慢慢别过了头。
时闻野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替齐书白整理着他的袖口,半晌低声地问:“成叔说,今天送来的饭菜,你一口都没动,是吗?”
齐书白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侧过去的那张脸仍然陷在黑暗之中。
时闻野却也不生气,他甚至很耐心地蹲在齐书白的面前,等待着齐书白的回复。
滴答——滴答——
墙壁上的古董挂钟一格一格地挪,齐书白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时闻野笑笑,舌头却下意识地顶了顶口腔侧壁的嫩rou,他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温柔,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下一秒,他便伸手一把捏住齐书白的后颈,迫使男人拉近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慢慢地去解齐书白衣服的纽扣。
“你真的很不听话,嗯?”
“关了你这么久,你还是老样子。”
他手上微微收紧,用了两分力气,齐书白吃痛地向后仰,不得不对上时闻野那双温柔的桃花眼。
隔着镜片,齐书白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苍白的,瘦削的,Yin郁的,毫无人气的一张脸。
而时闻野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将自己钉在原地,毫无反抗的能力。那双眼看别人的时候是如沐春风的和煦,可他却只能看到侵略、征服、野性和嗜血,那双眼又冷又疯,带着猩红的血色,像是看到猎物时兴奋的豹子。
齐书白咬着牙在嘴里吐出两个字,眼里全是厌恶和鄙夷。
“疯子。”
时闻野对这样的话置若罔闻,解完扣子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摘掉自己的眼镜,随手扔在昂贵的地毯上,然后便伸手细细地去摩挲齐书白的眉间、鼻梁和唇角,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虔诚和专注,像是在临摹一幅绝美的油画,又像是在雕琢独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下一秒,齐书白就被猛地打横抱起,顺势扔在身后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哗啦。”
束在他脚踝上的那条银链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条银链是时闻野专门请工匠仔细打磨的,听说光图纸就改了十多次。
那位为时家做了一辈子手工的老匠人在询问时闻野链子用途的时候,时闻野只是淡淡地笑着,帮着老人整理着桌上的草稿说:“家里新养了只不听话的小狗,总想着跑出去,还是要锁一阵子才能老实一些。”
这声音不轻不重,听上去就像交代一日三餐那样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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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条链子如今一头焊死在屋内中心的柱子上,另一头锁在齐书白瘦削白皙的脚踝上,它很细,很长,以链子为半径可以到达这个屋子的任何地方,但是无论怎样努力,齐书白都够不到那扇通向走廊的门,明明近在咫尺,但他的手指永远触不到门把手。
他不是没尝试过逃跑,他甚至狼狈地趴在地上,像一条落水狗一样想要向前挪一步,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推门,但无济于事,他摸到的只有空气......
还有什么能比自由之门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无法在噩梦里脱身更折磨的事情呢?
这才是真正的时闻野会做出来的事情,杀人诛心,完全囚禁。
比起一味的温顺和懦弱,他更爱看爱人的颤抖和眼泪。
他所生存的环境、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不得不把自己塞进绅士的假面里,他在外人眼里是那样的完美,只有齐书白知道,在他看似温柔的背后是想要Cao纵一切的欲望和疯狂。
时闻野是喜欢顺从的,但又对挑衅自己的行为感到新奇,他喜欢运筹帷幄,但有时候又喜欢出格的行为,对反抗自己的人露出危险的獠牙,想要用一切手段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偏执又别扭,浑身上下拧巴极了。
齐书白认命地闭上了眼,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