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绝在陈长老的地方躺了整整两天,才带着倦怠的身子跟两瓶丹药离开。
离开前,叶云绝还意外得知了他这新壳子确切的年岁。
那时,陈长老捻着他的胡子,皱着眉左瞧右看了一会儿叶云绝,似乎很有疑虑,但最终只说道:“若画,你……今年应该二十有一了吧。”
说实话,叶云绝怎么知道,但听陈长老这语气,应当大差不离,于是他点了点头。
“那你半月后再来找我一次,我再给你开一炉药。”陈长老说完就对他挥了挥手,送客了。
叶云绝最后拱了拱手,才沿着五仪仙门为他这种低修为弟子修葺的山道,一路走回了他住的地方。
只能说好险没给他累死。
从金丹后期修为一朝沦落到练气一层,何止一个惨字了得啊。
他摇了摇头,前血渊门长老差点在五仪仙门的山道上累吐了,这究竟是仙门的错还是仙门的错?
不论如何,趁着这些清净日子,多多修炼才是正道。
等他筑基了,借着下山游历的由头,不论是重回魔道,还是就此洗白,还不是看他的心情。
说来,他在血渊门好像有那么一个便宜徒弟?叫什么来着?刘梦叶?
叶云绝瘫在椅子上,发散着他的思维,挺有天赋的一个孩子,就是可惜正好被他捡回了血渊门。
要知道,叶云绝教徒弟,就不说毁人不倦吧,也只能说是误人子弟。
以往兴起收入门墙的三两徒弟都陆陆续续让给其他长老教了,最终留下这么个不知道是图他一脉清净,还是图他不苛责打骂徒弟的好苗子。
好苗子不用他费心,自个儿就练气、筑基,再过些时日怕是都要结丹了。
叶云绝想起那个他在宗门时,甚至每日都会来向他早晚问安的沉静弟子,摇了摇头。
指不定再过几年,确认了叶云绝的“死讯”后,这个便宜徒弟就也转去其他长老门下了。
他休息够了,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躯,该修炼了。
半月时间,转瞬而过,无事发生。
叶云绝如以往一般收功起身,走到他的小院子里,看了看他两天前种下的一棵小桃树。
看着还好,应该能活吧。
他摸了摸树皮,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怕这么棵他找了许久的中意桃树死了,于是同前两日一样,往树内注入了不少灵力。
灵力润物无声,但还是能看出来,桃树的叶子越发Jing神了。
看顾完他的桃树,叶云绝这才视死如归般,走上了去往陈长老地界的山道。
山道崎岖漫长,可怜练气一层的“菜鸟”修士叶云绝,这次又差点给累趴下了。
五仪仙门这山道唯一良心的一点就是指路牌够多,不怕迷路。
但也有很不良心的一点——这许多山道边上都没有一个休息的地儿。
他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想,筑基真是得越快越好。
想他叶云绝,以往几百年,什么时候这么锻炼过他的腿?他又不是体修!
叶云绝抵达陈长老的药堂时,竟正好遇见半个月没见的程锦走出来,两人相对,一时无言。
叶云绝纯粹是因为走得太累了,一时半会根本没心思跟程锦演什么哥哥弟弟,或者说,按程锦所说,演那些朋友戏码。
于是最后是程锦先开的口。
“小画,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程锦哥。”叶云绝强撑起一个笑容,“你呢?”
“我吗?我也挺好的。”程锦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只是因为最近要开宗门大会,师尊让我协助门内的管事弟子,所以有些忙。”
叶云绝正寻思着该回些什么的时候,陈长老出现,打断了对话。
“我说真的,你们两个杵我药堂门口聊个什么天?”陈长老拿着一瓶药走出来,“年轻修士不该去什么相思树、三生湖之类的地界,坐下来好好聊吗?”
“陈长老,我……”程锦说到一半又被陈庆木打断。
“好好好,朋友朋友,你俩是天造地设、海枯石烂的一对朋友。”陈庆木朝程锦摆摆手,走到叶云绝面前来,把药瓶一递,“喏,你的药,一天一颗,吃上个三十天就好了。”
“至于你的病情,详细的我都写在这纸上了。”陈庆木又拿出张纸来,塞给叶云绝,“顺便,你这药最好睡前吃。”
叶云绝逐一应下,就见陈庆木背着手就要回药堂了。
程锦跟了陈庆木几步,被大声嫌弃道:“哎哎哎,边儿去,边儿去,我陈庆木可不能泄露病人隐私啊,你想知道?人就在那儿站着呢,你自个儿问去!”
说完就快速走进药堂,把大门一关,竟是直接闭门谢客了。
又是两人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
叶云绝锤了锤腿,又看了看面前这么个富得流油,飞剑能一天换一把,整年不重样的金丹后期修士。
他想,就当是讨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