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时分,韩明修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旁已然清醒过来的帝炎的目光。
“来了。”帝炎起身整了整衣襟,他们昨晚闹得晚,看安排的时间也不远了也就和衣小睡了一会儿。空气间似乎都弥漫出了紧张感,然而喊杀声并不大,毕竟昨晚那帮乐过头的水匪们此刻正睡得人事不省。
官兵这次办的很快,毕竟缴获这批人那是大功一件。来的是附近的百户所的人,他们与县衙不一样,分属文官和武官互无往来,文官那边只要没出什么大的饥荒瘟疫,呆满年限县令就会被调走,一般都不爱管这帮棘手的匪冦,甚至还会趁机收些好处对他们的强盗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然而百户所就不一样了,其中有一名陈百户的后头有个千户亲戚,而那陈千户往上两代都还在朝中为官,他在这边只是历练,然而太平年间哪来的军功可以给他晋升,当年被放在这一带其实就是瞄准了这个钱帮。
然而他来了两年都没找着下手的机会,当时他也是托人联络过第一山庄的人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帝炎一直搁着没有明确答复,如今自然把这个功劳送上去做个顺水人情。
千户手下有几个百户所,自然被分别派往几处据点围剿,他们自己核心的好手都来了这边,因为钱帮帮主和二把手都在,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约好几点就几点,来的很快。
那河上的薄雾会让附近不识水性和平头百姓迷失位置,行出几米远还以为已经行船许久,其实还在原地打转,那钱帮的位置设置的正是巧妙,有几条支道给他们打掩护,然而帝炎手下自然是有好手能寻到他的踪迹,那对假意与他们脱离了联系的人马其实就是故意等在这里接官府的人,而一部分已经自水下潜入攀在帝炎所乘的那艘船底下上了岸,这几人自然是为了解决负责了望守备的人。
等两人出去外面已经彻底乱起来了,一些人已经被捆绑着丢在一起,还有一些还在各自房间里酣睡,官兵一间一间踹进去将他们缴了,反抗的就地格杀。
过去两个时辰后事情已经到了收尾,那千户与帝炎点了点头,不算热络,但是帝炎也不介意,他没打算跟千户搞什么暗地里的关系,这个千户在这里留不久了,商户与军人如果私下有来往对谁都没好处。
“帝炎你个鳖孙子出尔反尔!!!”人群中被上了木枷重镣的中年人此刻头发蓬乱哪里还有前一晚的意气风发,他怒红了眼眼睛瞪得铜铃大,恨不得生痰了帝炎的血一般,谁能想到前一晚还在与兄弟们畅想未来,打着日后把帝炎拉下北方霸主宝座的主意,第二天早上就被打了个梦醒,甚至他们的人马都还没集合起来。
平日里为了不扎眼,他们是分散在附近渔村的,一发个信号集合的也快,而且船只都搁浅在岸上伪装成了渔船的模样,简直像是在瓮中捉鳖轻而易举地被剿灭了。
“傅姑娘在哪里。”帝炎目光冷淡地看着钱帮主的发疯。
“我甘你老娘,你还敢问我什么傅姑娘,大概此刻还在我们兄弟的怀里呢,怎么样?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她了。”钱帮主龇出一口黄牙对帝炎挑衅一笑。
帝炎扭头对那陈千户说:“敢问千户大人,这些贼寇能否交给在下一会儿?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从他们嘴里问出来。”
陈千户这点面子自然会给,毕竟拿了人家的好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招呼着几个兄弟走远一点,“帝庄主尽管问,留口气就行了。”
“自然不会让千户大人难做。”
随后他自下属手里取来一柄刀指向一旁的青年,正是那秀才的二把头,“不如问问二当家的,可知傅姑娘去处,没关系,我不管她在谁屋子里,你只管告诉我。”
秀才有些颓废,沉默着不想理会帝炎,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股灭顶的痛席卷了脑子,惨叫声一下子把一旁的人都吓到了。
“帮主你也看到了,二当家太禁不起我的询问了,就不知道帮主你能抗下多少呢?毕竟千户大人没有要求必须全须全尾,若是少了胳膊和腿一样也能押送回京呢。”
钱帮主忍不住眼珠子转向一旁打滚的青年,那半截胳膊就掉在他的脚边,还在抽动呢。他牙齿‘咯咯’打颤,“在……在老刘家,就,就在隔壁刘家村……”
好汉不吃眼前亏,帝炎的狠辣彻底把他镇住了,商人砍起人来竟然面色都不变一下,像切个豆腐,钱帮主已经被抓到了,但是他还有后招,他藏着的钱财若是能疏通关系出来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若是少个胳膊少条腿的,在牢里呆的久一点谁知道还能不能活。
“钱帮主果然快人快语。”帝炎讥讽一笑。
不就,被找到的傅燕璃被带到了韩明修面前,她看到他的时候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表哥!”然而奔来想投怀的女人却被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吓住了脚步。
“璃儿受惊了。”韩明修干巴巴地说。
傅燕璃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表哥……也嫌弃我落入贼寇之手,污了清白是吗……”
韩明修安抚地说:“那到没有,你毕竟是受害者,这事怪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