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开始便下起小雨,早上雨稍停了,江昱北便赶忙下山将柴卖了,再采购了些吃食。回到半道上,竟又下起暴雨,江昱北一路狂奔回到山上的家,早上刚晾晒的衣服还是打shi了。
“哎……这下能穿的衣服只有两件了。”江昱北无奈地将身上的shi衣换下,将采购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晚上早早用完饭后,天色一黑便睡下了。
朦朦胧胧间,江昱北听见有人在敲院门。想起前几日收留了个书生,结果家里被偷得一干二净,江昱北就心里就来气。打定主意这次不再开门,若是他就此离去最好,若是敢硬闯进来,他定要那贼人好看!
不想这人却是个不死心的,敲门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心里想着不去理会,那敲门声却穿过雨声,越发地清晰了起来。江昱北心下气恼,这下没法睡了。他起身披上外袍,在门口随意取过一块木板顶在头上,向院门走去。
“别敲了!家中无余粮,不便收留,你快快走吧!”江昱北打开门,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来人的长相,说完话便想关门。
“别……请兄台收留在下一晚吧,周边没有其他人家了,且山中多蛇虫,在下实在害怕……”来人用力把住门,语气十分急切。
得,听这话又是个书生。江昱北心想,更加不乐意了。
“与我何干?这是我家,不是客栈,哪会备着那么多房间吃食?我说不便收留便不会收留,你走快些,再走两三个时辰便可到山下,多得是客栈随你挑。”扒开来人巴在门上的手,江昱北说完又想关上门。
来人急了,一把抱住江昱北:“兄台,收留在下在此避雨一晚即可,你看现下天这么黑,雨势又大,在下饿着肚子又没有灯火,如何能走到山下呢?”昨夜在野外留宿一晚,已经把他吓得够呛,今晚说什么他都不想睡在野外。
来人全身shi淋淋的,抱住江昱北的时候,一下把他身上的干爽的外衣给弄shi了。江昱北心中更不满了,正想挣开对方,一摸上对方的上臂,却发现对方冷得全身发抖。
这人这般瘦小,若是不管他,说不定今晚就生病了。
江昱北叹了口气,冷着脸说:“进来吧。”说罢,便一把挣开对方,径直向屋子里走去。
来人大喜过望,进来后小心地将门给关好,才转身跟了上去。
“既然只是避雨,那你便在此处呆着吧。我警告你,可别耍滑头,否则我便将你丢到后山的蛇窝里!”进了厅门,江昱北转身对门外的书生说着,指了指斜对面的柴房,也不等对方回答,便一把关上了门。
他方才起来,想着把人快快赶走,便没有点灯。现下眼睛适应了些,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对方的轮廓,比他矮上大半个头,身形纤细仿若女子,只是那声音分明是少年的声音……江昱北心中想着,把身上的shi衣服脱下来晾着,也懒得换了,干脆只穿着亵裤就睡去了。
刚有些睡意,厅门处又传来敲门声。
江昱北起身下了床,嘴里念叨着:“还有完没完了。”
“又怎么了?”江昱北打开厅门,对着门外的来人不耐地问道。心想若是他再啰嗦,便将他赶出去。
“抱歉打扰兄台歇息了……只是……在下实在又冷又饿,能否让在下换身衣服,再给些吃的……”他知道对方不情愿,但他窝在柴房,止不住地发抖,实在无法入睡。他又想对方既然愿意让自己进来,心还是好的,说不定自己恳切些求他,他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哼!”江昱北冷笑一声,看着对方大概是脸部的方向说:“方才说只需避雨一晚才让你进来的,现在想换干衣还想要吃食了?读书人都这般得寸进尺吗?”
来人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呃……是在下不对,在下本想快些睡过去好熬过今晚,只是实在无法入睡,只好来求兄台了。”顿了顿,他也不愿吃嗟来之食,只是形势所迫。又想了想,这些吃食毕竟是对方辛苦劳作所得,若是明日自己愿意帮他一同干活,说不定他便同意了。这般想着,他开口道:“在下愿意做任何事,只求兄台能答应在下的请求。”
“任何事?”江昱北挑了挑眉,转念一想,便回厅将灯点上。他背对对方,一边点着灯,一边说:“这些吃食都是我拿银两买回来的,你若是要,便拿银两来换吧。”说完,掌着灯转过身来。
在灯火的映照下,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这书生的脸十分小巧,皮肤也白,一双杏眼泛着水光,鼻子小巧挺翘,嘴巴发白紧抿着,五官凑在一起十分好看。四月还下着暴雨的天气,无疑十分地冷,此刻他穿着被浸shi的浅灰色布杉,环抱双臂冷得瑟瑟发抖。
江昱北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看见脖子上的凸起,这人好看得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女扮男装了。
听见樵夫的话,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在下的银钱本就不多,剩下的前两日也被同行的贼人偷去了。在下明日帮兄台干活相抵如何?”说完,怯生生地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对方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脸一红,正想开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