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窗帘遮住了外面透进来的光,客厅一片漆黑。
陈晚照等他哥等到了凌晨,困得睁不开眼,忍不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初陈晚照要念高中时,陈意川先给他找了学校,租了房子,才告诉他一个跟桐泉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城市,回家甚至要坐一个多小时的飞机。
陈意川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他这个弟弟,陈晚照都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哥会这么快就把他扔出去,他不像是亲人,更像是妈妈生前布置下的任务,即便讨厌也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而他与陈意川却正好相反。陈晚照极度依赖陈意川,已经超出正常的兄弟之间该有的范围,那点错误的、病态的依恋,随着时间疯长,早就成了参天大树扎根于心脏。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回家,只有假期才是陈晚照最期待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他想要见到陈意川更迫切。
陈晚照心里念着陈意川,睡得迷迷糊糊,一点也不安稳,门锁转动的声响传进耳朵里,他立马就清醒了。
他以为陈意川会推开门,接着摁开灯,一眼就会看到在客厅满心欢喜等待的弟弟。
——但是没有,陈晚照穿上拖鞋起身时,正好借着楼道的灯光,看见玄关处两个纠缠不清的身影。
他从没见过陈意川这样的一面,霸道、凶狠,周围的空气满是他散发出的荷尔蒙,急促的喘息声夹杂数不清的欲望刺穿耳膜。
陈晚照脑子发懵,手脚瞬间冰凉。
陈意川把他送走时,他难过得要死,却仍能平静地踏上飞机,陈意川不理他,他失落一会儿,还能笑嘻嘻地凑上去。
讨厌我也没有关系,陈晚照无数次这样想,因为他们有天生的羁绊,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谁也离不开谁。
这种想法在看到陈意川和别人接吻时,摔得支离破碎。
陈晚照才知道,陈意川没他可以,只有他没了陈意川不行,因为陈意川讨厌他,而他爱陈意川。
不知道是不是吻得太过动情,两人都没发现黑暗中多的那一个人,陈晚照嫉妒到快要发狂,双手忍不住地颤抖,他冲过去摁亮了客厅的灯。
光瞬间照亮了在场的三人,陈意川即便在这个时候仍然是衣冠楚楚,如果不是西裤上突起的弧度,没人会认为他刚才和其他人激吻。
而另一个——陈晚照一开始以为那是个女人,穿了一条黑色吊带短裙,露出半边饱满的屁股,知道看见他平坦的胸部和照样隆起的下体,陈晚照才意识到那是个男人,眼尾上挑,长得像妖孽,陈意川为什么会喜欢这种?
那个男人像是断了骨头一样往陈意川身上靠,嘴唇在陈意川脖子上留下一个吻。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家里还有人啊?”他喘息着问,蛇一样扭动身体,在陈意川身上摩擦点火。
陈晚照要疯了。
“你们在干什么?”很明显的答案,陈晚照却忍不住想问,可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呻yin。
他三两步冲过去推那个男人,用了全部的力气,鞋柜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
陈意川终于皱紧了眉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晚照没有回答,他从来没有无视过他哥的任何一句话,可这次是真的没有听见,他死死地盯着那人,恶狠狠道:“滚开。”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看向陈意川,眼里的委屈快要溢出来。陈晚照讨厌这个表情。
“滚出去!”陈晚照吼了一句,没有人动,他伸手又要去推。
“好了,陈晚照,你发什么疯?”陈意川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冷淡,说出来的话也一样无情。
“你们……你,怎么可以这样?哥……我不喜欢,不喜欢他。”陈晚照绷不住哽咽,说话断断续续,明明他也委屈,难过得要死,陈意川却从不关心,“你不要和他,他都穿成那样,他不是——”
“我让他穿的。”陈意川打断他。
陈晚照愣了,男人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陈意川经这么一闹,早就没了兴致,推开要往怀里靠的人:“你回去吧。”
陈晚照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只是满心欢喜地等待陈意川回家,结果陈意川带了个男人回来,如果他不在,那两个人或许会从玄关吻到客厅,在卧室里做爱,洗一个甜蜜的鸳鸯浴,再相拥而眠。
也可能他们不是情侣,但陈意川不会硬着下半身却只是亲吻。
陈意川把陈晚照晾在一旁,烦躁地扯下领带往浴室走去。
和大部分时间一样,他对这个弟弟从来都是冷淡而疏离,他的任务是把这个小拖油瓶养大,只剩下一年时间,然后不管陈晚照之后怎样,都和他无关。
陶妍当初不听劝,执意要和高鸿在一起。高鸿是陈晚照那个人渣爹,甜言蜜语哄了陶妍一年多,结果后来被陈意川发现有老婆,而且儿女双全,陈意川当时上初中,正是拳头邦硬的年纪,当着高鸿家人的面把他打进了医院。陶妍总算是后悔了,可那时已经查出了怀孕,她舍不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