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特别爱和别人说他是我哥,我觉得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是不一样的。相处了好几年,我都没能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会喜欢他,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就连身边的朋友说,像他这样总是对人恶言相加,谁爱谁傻缺。】
【可我却是忍不住在茫茫人海里想要寻找他,只要他看我一眼,我的心就会疯狂的鼓动……时间久了,我就慢慢明白他对我而言为何特殊……因为他冷漠又专注的眼睛。】
“哥,徐姨什么时候回来……”陈文云斜趴在刘霖卧室里的双人床上玩游戏,身上穿着白色棉背心在床上扭来扭去,不经意间就露出少年Jing瘦的腰肢,与这匹配的就是那经过一夜锤炼的鸡窝头,糟蹋了他好看的外形,看起憨极了。
刘霖手上的中性笔没停,就是瞥了一眼手表上转动的指针,嘴皮子爱抬不抬地说:“饿了自己吃点面包垫吧一下,今天他们有点事,回来就晚了。”随后就是书页被翻动一下的声音。
“……啊,那你饿吗?要不我给你做碗面?我之前和别人学的,应该也不难吃……”陈文云一提到做饭就喜欢唠起来,兴致来了就一股溜从床上爬起来,弄得那张床咯吱响。“要不西红柿鸡蛋面?我记得冰箱里有两个……”
“不用。”刘霖堵住一边的耳朵,他其实挺烦开启话匣子的陈文云,就像一个坏了按键的闹铃,只要响了就不好关,霹雳吧啦搅得他解题思路都不清晰了。
没有点自觉性的陈某人以为他哥只是嫌麻烦:
“你不喜欢吃面吗?可我听徐姨说你初中之前都是在北方长大的,那边不就是很多面食嘛,可惜她只会下挂面……”
“啧…”刘霖停下笔,转头冷冷的盯着身后邋里邋遢的男孩,还是个初高中生模样,这不知道这几年的饭是不是吃到狗肚子里了,一点儿个都没长。个子没长,心眼长的倒是多了。圆眼里闪着期待的目光,被这样的眼神所望,刘霖顿了顿,张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太吵,出去。”
那目光瞬间在他的注视下暗淡了下来,就见闭了嘴的陈文云低下头就出了房门,嘎吱响的房门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道刺耳的噪音,刘霖收回视线,努力集中思想在复习书上,他规划前三年能修满学分,具备考研资格。这两年竞争压力太大,他要比以前更刻苦。
其实这不是陈文云第一次被刘霖下逐客令了,每次都会感受到一点点伤害,日积月累的伤害值加起来陈文云觉得自己该残血了。
可惜没办法,他太喜欢黏着刘霖了,只喜欢黏着他……
咔——
松开门把,陈文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这是他父母离婚时留给他的,就住在刘霖家隔壁,门对门不超过三米的距离。家里不大,当时搬走了不少东西,但基本设施都在,陈文云爸妈两个人不是自由恋爱,婚后也马马虎虎的过着,直到生下他的第五年,两人有了一次大爆发,陈文云不记得是非对错,只记住两个人闹得很难看,后来都出轨了,被家里人发现后彻底藏不住,就协议了离婚,正中心意,他们没多久就各组建家庭了,后来陈父把工作单位分下的老房子留给两头跑的陈文云,好歹他有个最后的“归宿”。
本来就是不被期待出生的小孩,在没有自理能力前,轮流住在两个家庭里,望着熟悉的脸,他却喊不出一句“爸爸妈妈”。父母对他也只是做到了该做的愧疚,却谈不上多好,甚至在有了新生儿时,多了一层防备。窒息的氛围让他渐渐不想再去碍眼。就留下一句“下学期就要中考了,我要加把劲冲刺,来回跑了有点不方便,老房子离学校近……”语气稚嫩带着一丝不舍,他只不过是个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孩子。
他的父母在为数不多交流的v信里沟通了几天,下定了决心。
——“好,你也是一个大小伙了,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起居了,爸爸很欣慰。周二我叫人把老房子收拾一下,给你办了张卡,每个月生活费会打到你卡上。学习上好好努力,有不会的,可以问隔壁徐阿姨,她有个在一中上学的儿子,我都替你问好了。”
陈文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孤单,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孤身一人,比起凑热闹扎堆,独处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啪嗒—”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滴落在手机屏的那一刻,他才隐约明白,他不是喜欢,而是习惯。
他之前口中的徐姨是刘霖的母亲,其实比起叫那位女士为“阿姨”,他更想亲切的叫声“妈”,只是三年前刘霖曾经把他堵在角落里,扬着拳头恶狠狠的警告过他,如果从他嘴里蹦出那个字,他会毫不客气的动手,这也是他最后底线。
刘霖比他大四岁,当时还没过十五岁生日的陈文云缩在角落里像个弱鸡,毫无尊严的点着头,现在想想也太怂了……好吧,现在他在刘霖面前依然是弱鸡。后面因为这事,刘霖还真的揍了他一拳。至于徐姨有为什么总是对他当疼爱万分,陈文云心知肚明,苦难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只不过是在维系着一种没有血缘的亲子关系……血缘算什么,它拯救不了摇摇欲坠的家庭,更是会让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