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看着眼前那张纸上遗嘱继承人几个字,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彻底愣住,他轻声呢喃着说:“遗嘱?”
笨蛋美人感觉自己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连说话呼吸都困难,整个胸腔都在不断阵痛着。
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说:“什么遗嘱啊,我不要签!我不要签!”
沈择远立刻站到了笨蛋美人旁边,俯身轻轻拍着笨蛋美人的后背,安慰说:“没事没事。”他冷冷地看了眼顾晨明,压低了声音在笨蛋美人耳畔说:“你哥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肯定是在骗你,都是假的。”
顾晨明像是根本看不见沈择远似的,他起身送走公证人后,转身对笨蛋美人说:“哥哥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不要就只能捐给福利机构了。”
他微微勾唇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到时候如果念安想捐给福利机构也可以,就当是帮我积德了。”
沈择远不屑地轻笑一声,他瞥着顾晨明漫不经心地开始嘲讽:“财产看着寒酸,手段也不怎么高明。”
“你死了之后宝贝本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还在这里作秀。”
顾晨明面无表情地说:“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转赠的,不办手续我害怕念安以后被有心之人哄骗了。”
他说完轻声喘了喘,有些呼吸不畅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吃了几片药才停止了症状。
笨蛋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管家送来的那篇药盒,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哥哥到底怎么了?我不要签遗嘱,我害怕……”
沈择远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搂着笨蛋美人说:“宝贝先跟我回家,我会弄清楚你哥哥到底有事没事,好不好?”
他很认真地看着笨蛋美人,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在这里可不安全。”
顾晨明喝了口水,缓缓咽了咽后,很平静地说:“你研究的疫苗很成功,谁敢动你,你最近风头这么盛。”
沈择远挑了挑眉说:“顾议员最近推行新政杀伐决断的样子,可根本不像快死了要立遗嘱。”
顾晨明抬眼看着沈择远,眼神格外深沉:“所以有句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他说完看着哭泣的笨蛋美人,放缓了声音说:“我送你回去吧念安。”
顾晨明的声音格外温柔:“坐我的车和哥哥说说话好不好?”
他生怕笨蛋美人不答应似的,格外真挚诚恳紧接着说:“哥哥就求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以吗?”
笨蛋美人忐忑不安,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觉得眼前的顾晨明看起来格外苍白虚弱,好像随时要离开自己似的,有种格外让自己害怕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哥哥忽然很多天没有陪自己玩,也很多天没有出现了。
他闹着要去找哥哥,却最终被带到了陌生的医院病房。那是他第一次去医院,第一次闻到那么难闻的消毒水味。
他看见哥哥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像是电视里那些死人一样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很沉,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笨蛋美人对那次的记忆印象格外深刻,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疾病和死亡,第一次感受到和亲人分离时铺天盖地的痛苦。
而此时此刻噩梦在线,然而哥哥不再像当时那样躺在病床上,而是很平静很安静地坐在自己对面,要自己看遗嘱要自己接受财产转赠。
笨蛋美人不管沈择远的反对坐上了车,他看着眼前的顾晨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问:“哥哥到底怎么了?哥哥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要我来,我不要哥哥的钱,哥哥生病了为什么不去看病,我讨厌哥哥!讨厌你!哥哥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顾晨明急忙搂住笨蛋美人,低声哄着笨蛋美人说:“别哭别哭,念安别哭,哥哥只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没事的不用怕。”
笨蛋美人眨了眨眼睛,哽咽着说:“什么很远的地方。”
顾晨明牵住笨蛋美人的手,缓缓摩挲着说:“就是很远的地方。”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笨蛋美人,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笨蛋美人的碎发,眼睛里满是眼泪,却轻声笑了笑:“很远却很美的地方,哥哥走了以后一个人好好的,不要想哥哥听见了吗?”
笨蛋美人越听越害怕,他急忙捂住顾晨明的嘴说:“你不许说话不许说话。”
顾晨明紧紧握住笨蛋美人的手说:“哥哥是真的爱你。”
他像是把笨蛋美人的脸永远印在自己脑海里,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不舍:“他们只是喜欢你,喜欢是随时都可以变的,但是爱不会,所以哥哥今天才要这么做,才要把挣来的一切都给你。”
“就算以后他们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念安也能过得很好很好。”
“念安不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就改了吧,虽然这是哥哥留给你最有意义的东西了。”
笨蛋美人拼命摇着脑袋说:“哥哥真的会死吗?我不要哥哥死。”
顾晨明很平静地说:“哥哥没说自己会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