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是一座异常繁华的城市,东区终日终夜都闪烁着刺眼的霓虹灯,豪车美女是东区的风景线,纸迷金醉是东区的生活主调。
但任何光鲜的背后都有对应的影子,西区就是东区的相反面。
这里贫瘠脏乱,破旧的筒子楼和摇摇欲坠的平房构成了西区的全部,Yin暗的小巷子里堆满垃圾,间或有几个醉醺醺的流浪汉瘫坐在地上,毫不在意地坐在一滩滩呕吐物边,冲着路过的人调笑。
西区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若非生活所迫,没人愿意住在这里。
林霜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个先天的小哑巴,被父母抛弃后在西区的孤儿院长大,规模很小的西区孤儿院并没有得到多少投资,童年给林霜留下的印象就是永远也吃不饱的肚子和永远也擦不干净的衣服。
林霜是孤儿院里成绩最好的孩子,争气地考上了西区最好的高中,为了让林霜安心学习,老院长省吃俭用攒下一笔钱,交给林霜当生活费。
由于城西高中没有住校生,林霜只能拿着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又小又破的房子——说是房子都抬举了那间破屋,更像是个牛棚,四面漏风,连一件完好的家具也找不到。
可是这里便宜,这就足够了。
“唉…”林霜轻轻叹了口气,望向屋顶和墙壁接缝处透出的一丝苍白阳光,从吱呀响的破板床上坐起,细白的双腿在初秋微亮的空气中轻轻抖了几下,密密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廉租房通常是成片的,隔壁一对卖早餐的小夫妻早就起床收拾食材,现在已经升起炉灶准备推车出门,廉价的铁皮车撞在门框上的声音很刺耳,而林霜早已习惯这个噪音,伴着车轱辘滚过路面的“咔哒咔哒”声洗漱。
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终于把睡意全部驱散。水珠顺着少年纤长的睫毛落下,滴在破了边的搪瓷盆里,荡出一圈圈涟漪,倒映出少年Jing致清秀的脸庞。
清瘦的身体在房间里弥漫的寒意中打了个哆嗦,林霜赶忙套上洗得柔软发白的长袖卫衣,又穿上宽大的校服外套,这才有一点暖意。
林霜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将昨晚做完的试卷装进旧布粗糙缝制的书包里,转身锁上门出门。
他的校服外套里装着十元钱,那是他一天的饭钱,如果省一省——林霜边走边盘算——说不定可以再买一个演草本。
清晨六点的西区街道上没有大多人,只有寥寥几个早餐车冒着腾腾的热气,鲜红的别扭大字随意写在纸板上,间或还夹杂着几个错别字。
林霜走到常去的那家餐车前,卖早餐的大妈一见少年的脸,瞬间露出笑容,Cao着大嗓门招呼着:“呦!小霜来了!”
她手脚麻利地掀开蒸笼盖子,扑面的蒸汽几乎凝成白雾,暖暖地落在林霜身上,林霜悄悄伸出手,借着短暂的蒸汽取暖,清秀的小脸上透出不易察觉的满足。
“还要那几样对吧?”大妈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边说着,手里已经撑好塑料袋,利落地装了一个馒头和两个包子进去,双手翻飞,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递给对面的林霜。
“嗯。”少年垂下眼睫,接过食物,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换来一个微凉的硬币。
他沉默着向大妈点头示意,没有开口——尽管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哑巴,但他还是不想展示自己的不同,他在小心地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大妈远远地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接着做自己的事。
林霜慢慢朝学校走着,他打开塑料袋,挑出一个包子吃起来,剩下的收好放在书包里,留着中午吃。
等到他走到学校门口,一个包子正好吃完,林霜顿住脚步,小心地抚平校服上的褶皱,这才迈入校园。他向来到校很早,这会儿的校园里没什么人,林霜急匆匆地向教室走去,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清俊纤瘦的少年埋着头快步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悄悄注视着他。
推开教室门,林霜扫视了一圈,见空无一人,这才放松下来,慢慢坐到角落里的位置上,掏出英语书,默念起来,粉润的嘴唇一开一阖,看着让人莫名口渴。
他在努力练习说话的口型,尽管他是个小哑巴,但也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教室门口响起一个拖沓的脚步声,林霜白皙的耳朵轻轻动了动,立刻闭上嘴,紧紧抿起漂亮的嘴唇,盯着英语课本不再动弹。
林霜听脚步声也认出了这是谁——班里的混混傅温。他总是第二个到教室,高大的身影,吊儿郎当走路姿势,满是戾气的俊脸上总是带着不耐,左边眉毛上还留着打架留下的一道疤痕,让他本来就臭的脸显得更加不好惹,即便有一副极好的皮囊,却没有女生敢接近他。
对于这种人,林霜自然也是敬而远之的,他不想跟这种人起冲突,生怕哪里得罪到他,只要傅温一出现,他就会自觉地撇开目光,拒绝对视,将惹麻烦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他们是班级里的两个极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