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像每一个夜晚一样,收拾好书包,眼角小心地扫过傅温站起的身影,然后才放心地出门,端着水杯,轻轻啜饮了几口,才盖上盖子,低着头快步离开。
傅温知道小哑巴住在非常破的菜市区,那里有很多酒鬼,他每晚都会不放心地偷偷跟着小哑巴,护送他回家,今夜不同于往常隐形的骑士,他决定…今晚在送小哑巴回家的时候趁机抱一抱他,如果小哑巴不愿意,自己就算丢人到掉眼泪也要请求小哑巴发发善心,他被折磨得太久了,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
路灯把小哑巴的身影拉得很长,浅浅的黑色延伸到躲在电线杆后的傅温脚下,让他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发悸动起来。
林霜闷着头走,屏蔽掉小巷两边垃圾桶传来的恶臭和一些不知所云的酒鬼招呼。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听说过有学生被这些酒鬼抢劫,自己的身上没有多少钱,而且他也不会说话,即使被抢也发不出声音求救…林霜细白的手指捏紧书包带,昏黄的灯光没有给他多少安全感,他低头越走越快,前面再转一个弯就到他租住的破房子了。
他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有些发烧,一股莫名的热意从身体内部传来,或许早点回去躺着会好一点。他边走边想,黑色细软的头发在夜风中飘动,像是黑色的蝴蝶,一下下搔挠着傅温的心脏。
小哑巴快要到家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傅温壮着胆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大脑一热,快步走向前面的背影,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急促而决绝。
林霜的耳朵很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被他灵敏地捕捉到,不好的预感升起,他清秀的小脸上浮现出不安,他不敢回头,有些慌张地看向几步之遥的转弯口,有心跑过去。
可还没等他迈开脚步,背后就霎地冒出冷汗,有什么东西来了!他的心一刹那沉入谷底。
一双修长的手臂从两边把他包围,牢牢地锁在他的前胸处,纤瘦的后背隔着薄薄的书包被一个坚硬而火热的胸膛贴上,一个陌生的气息在头顶靠近,呼哧呼哧,似乎喘得厉害。
“啊!”短促微小的惊叫从喉咙里挤出,眼泪顿时从小哑巴的眼眶中漾出,他被吓得浑身冰冷,手脚僵硬,各种社会新闻里的杀人抛尸情节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比起可怜的小命,或许钱财并不算什么。小哑巴空白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他思考,他睁大眼睛掉着眼泪,想到兜里还有今天剩下的三个硬币,想到出租屋枕头下藏着的用布包好的四百块钱,缓慢跳动的心脏只泵出足够他下意识伸向口袋的动力。
怀里的小少年身上有股清淡的肥皂香,像是世界上最诱人的香水,紧紧摄取着傅温的心神,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抱住了小哑巴,抱住了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小少年,巨大的喜悦感和飘忽感冲散了他的理智,他像大狗一样把头贴近小哑巴白皙的脖颈,喝醉了般嗅闻,感受着怀里人白嫩到不可思议的肌肤。
察觉到小哑巴的手好像要动,傅温以为他要逃跑,一把按住那只滑嫩的小手,哀求般地攥在手里,那是一只正好能被他包裹住的小手,两只手叠在一起,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让我再抱抱,一小会儿就好。傅温没出声,闭上眼把头挨在小哑巴的肩膀上,此时此刻,他才像是真正活了过来,心脏被填满,沉重却欢快地跳动。振动透过厚度不堪的书包,从两人相贴的部位传到小哑巴的身上。
林霜噙着眼泪颤抖,他的手被紧紧握住,却不敢挣扎,他不知道身后的人要干什么,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只剩下微微呼吸的力气。身体内部的热意越来越盛,热浪般席卷了他的全身,将迟钝的大脑烧得更加迷糊。
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在窄小的巷子中相拥,不甚皎洁的月光和昏暗的灯光是这场拥抱唯一的观众。
许久许久,久到林霜快要睡着,久到他的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身后的人才微微动弹,可这次,林霜再也提不起警惕,他的神志已经完全被奇怪的热流带走,云霞般的红chao爬上脸颊,眼睛里是迷离的水雾,粉嫩的嘴唇张开,他短促地呼吸着,在已经有些寒意的空气中凝出一道道隐约的白雾。
傅温的大脑也在长久而满足地拥抱中回过神,正要松开手臂逃跑,却猛然发觉小哑巴的不对劲,那个软软的小身体向后倒去,像是傅温曾经是他唯一的支撑。
“喂!小…林霜!醒醒!”高大的男生无措地搂住小哑巴,终于运转起来的大脑这才察觉到少年身上不正常的烫意,顿时手脚慌乱起来。
发烧了,一定是发烧了!傅温急得鼻尖冒汗,俊朗的脸上满是懊悔,明知道小哑巴身体不好,还在户外抱了他那么久,都怪他,都怪他!他这个猪脑子!
他手忙脚乱地把轻得像羽毛般的小哑巴背到宽阔的背上,就要往医院跑,然而,他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一个小小热热的棍状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背上,似乎是抵得舒服了,背上的人开始胡乱地用那个东西蹭起来,一双手也不安分地搂住傅温的脖子乱摸,热腾腾的气息扑在傅温的耳边。
身材颀长的男生愣住了,他站在原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