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床上,我把手放在腹部,轻轻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小腹,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可是却没人为他的到来而欣喜。
是该处理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了,他的存在会永远阻隔在我程乘中间,成为一道不可跨越的悬崖。
我是很冷情,这个小东西如果不能带给我益处,他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况且没人期盼他的降生,就算他活下来,也不会有有人爱他,让他活得和我一样孤独痛苦有什么必要呢,我只是在帮助他,是的,我在帮助这个世界少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明天吧,明天就去医院,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着医生。
“因为你上次流产过,宫壁非常薄了,如果这次再做人流,你就不可能再怀孕了,你还是再想一下吧。”
“医生,你知道吗,他不应该存在的,而我也不应该有孩子的。”我好像突然发狂了一样,医生因为我突然的语气转变愣了一下。
“没事,你帮我安排手术吧。”还能继续怀孕有用吗?程乘现在都不要我了,我一个讨厌小孩的omega要一个小孩有什么用。
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你这个情况做人流很危险,找孩子的亲生父亲过来,也就是你的标记者,我才能给你安排手术。”
我平静地问“亲生父亲但非标记者可以吗?”我不可能找程乘过来,他不可能同意我做手术的。
医生听了蹙眉看了我一眼,非常不认可“年轻人别乱搞,老了之后就知道后悔了。”
我反而笑了笑“我现在就知道了。”
医生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可以,先做标记清洗吧,这样你做人流的时候就会安全很多,免得你腺体上的信息素进行攻击。”
“我不能做,不论如何,我都不能做标记清洗。”这是我和程乘连结的唯一证明,如果清洗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明天和孩子父亲一起过来,我要你签一份术前风险告知书。”
“好。”我起身离开。
站妇产科门口,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欣喜的,快乐洋溢在脸上,是期待着期盼着的。
我回到家,拿起那个alpha之前放在餐桌上的名片,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他的可以打电话给他。
“明天九点来一趟妇产科。”我甚至没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晚上睡觉前,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做点什么,拉开木质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母亲送我的童话书,童话书的封面已经颜色暗淡了,破碎的书页被透明胶粘起来了,但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有些地方开胶了。
我把书翻开第一页,放在大腿上,第一个故事,渔夫与金鱼的故事,我嘴唇微张,学着母亲在我小时候给我念童话书一样,轻声地,温柔地。
一边抚摸着抚摸着肚子,我也把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也许这是我做母亲唯一的温柔了。
故事的结尾是农夫因为过于贪婪而失去了一切,我突然笑了笑,“宝宝,你知道吗,我也是这个农夫,我也一无所有了。”
他并不能回应我的话,我把书放下,关上床头的灯。
第二天一早,alpha已经在医院等着我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要做人流,医生说要孩子的亲生父亲在场。”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同意的!”他瞪着我。
“那你就等看,他出生之后,我把他掐死,你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我像毒蛇一样,眼睛闪着邪光,在他耳边低语。
他被吓到了,猛地推开我。
我转身走进医生办公室。
人流之前要做产检,我像上次一样,躺在那张躺椅上,医生拿着仪器在我的肚子上滑动,冷冷的,粘粘的。
屏幕再次出现了波动“我不是说让你叫孩子的前生父亲过来吗?”那个医生看着我。
我摇摇头“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是医生,我能不清楚?你看这上面的波动,他对信息素排异得非常厉害。”
“你确定?”
“非常肯定,你现在怀孕状态良好,检测机器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我突然弓起身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淌了出来,原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他要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错过了。
身边两人看我这样子被吓到了。
我猛地一下下了床,不管不顾,我要去告诉程乘,孩子是他的,他必须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