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诏登基后,幻灵国归于凡间的王朝,兴盛衰亡都遵循凡间规律,奔流于历史长河中。鲛珠碎了以后,龙玺也成了普通的玉石,被棋诏摔了,就命人打造新的龙玺去了。
昭厌有意去阳显寺看看小弥勒佛,两人大清早出门,棋远正好进门,棋霁昨夜也宿在东宫,看见棋远眼睛一亮:“大哥大哥,我哥去大理寺了。”
她推着棋远往外走,飞快摆手:“快去,再不去赶不上了。”
昭厌看得一头雾水:“你做什么呢?”
“我?”棋霁笑嘻嘻的:“月老牵线啊!”
“……”
今天的阳显寺闭门谢客了,说是新帝登基,上天庇佑,过了今日,祖庙人人可进,其实是禁制没了的缘故。
他俩不是一般人,很轻松地上了樱林山,山上还是很美,落英缤纷,洋洋洒洒,装点庙门口的小路。
小弥勒佛坐在佛台上,看着不太高兴,昭厌有意问他:“那个黑衣人呢,你们不是要出去吗?”
“他叫萧策。”
昭厌反应一会才知道他在说黑衣人的名字,问:“嗯,知道了,你们怎么没出去?”
“他走了,不跟我玩了。”
昭厌没明白:“走了?去哪了,为什么不跟你玩了?”
小弥勒佛的眼神空洞,像一口枯井,仔细看仍可发现一点端倪,眼睛深处藏着巨大的悲痛。应蜚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是密室里的那本,他当时直觉有用就揣在怀里。
从被撕的那页往下翻,书中零星提到萧策这个名字。
他是幻灵国开国皇帝的大将,追随他多年,祖庙建成后,那个人送来了小弥勒佛,自己理应也送去一人。关乎国之气运,这人必是自己心腹之人,忠心耿耿,思来想去选中了萧策。
于是,萧策每日往来于祖庙和府邸之间,后来他这一辈的人都死了,历任皇帝的十年阳寿是折给他的,庙内阳气也维持他的身体,他就继续活着,只是搬到了山下的一间小屋里,依旧夜里前往阳显寺,从不间断,一来二去,彼此就熟悉起来,毕竟他们俩是互相唯一能说话的人。
现在,联系一断,萧策没了续命的东西,那具身体不堪岁月的侵蚀,悄悄消散了。
临终前,萧策特意上山,当时山上人来人往,他不顾别人的叫喊谩骂,爬上佛台,摸了摸小弥勒佛的脸,轻轻说:“我不能陪你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笑,他颠颠撞撞地逃走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呆呆地做一尊雕像,连表情都没有。
这时忽然有人喊:“诶,你们看,佛像脸上shi了!”
“真的耶,像流泪了一样,是不是外面下雨了,庙的屋顶漏水了?”
“没有呀,诶,谁知道了,说不定之前就有我们没发现罢了!”
那些人新奇一阵又拜佛求愿了。
昭厌他们一直陪他到天黑,下山的时候应蜚拽住他,躲在第一次那棵樱花树下。
小弥勒佛跳下佛台,又把庙里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巴巴等那人来,过了许久都没有人,他就自己打扫好寺庙,欢天喜地地跳上佛台,装作那人来过,眼神充满期许,盼望着下一个夜晚。
他不吵着要出去了,不能出去的时候一心想要出去,能出去了却不想出去,化地为笼,自困其中。他从来不知出去的代价是他的命,否则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昭厌那个秘密,昭厌觉得或许他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小小的庙里了。
今日晚饭开的晚,棋诏也在,昭厌拘礼:“皇上。”
棋诏一笑:“疏远什么,今天都是自己人。”
棋霁接茬:“是啊是啊,昭厌哥哥,别客气。”
“今日棋霁难得下厨,做了汤给我们…..”棋诏随手从碟子里拿出一碗。
“诶诶!”棋霁连忙起身按住了他的手:“我做的汤我来分不是,你别动。”
棋诏乖乖收回手:“好好好,我不动。”
昭厌却觉得这丫头有古怪,憋了一肚子坏水。棋霁拿了前面的两碗给了棋诏棋远,嘴甜道:“大哥、哥,你们请喝。”
又拿了两碗给昭厌和应蜚:“昭厌哥哥,应蜚哥哥,你们也喝。”最后拿了一碗给自己。
棋远很痛快,直接喝完了,棋诏不紧不慢,偶尔喝几口,棋霁就一直催他:“哥,你快喝,不好喝吗。”棋诏被她催得不行,也一口气都喝了。
饭后,昭厌在院子里散步,就看见棋霁偷偷摸摸地从屋子里出来,慌忙跑路的时候一头撞上他。
“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嘘!”棋霁一把捂住他的嘴,跑到一边,笑得Yin险。
昭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屋内传来一阵响动。
“嗯……你有没有……想我?”这是棋诏。
“我想你,我快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棋远。
“嗯……我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唔,轻点……”
“我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