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后的两人都躺在榻上懒懒地不说话,皇帝侧身在十公主的身旁用眼神勾勒着她起伏的测颜线条,半晌竟恶向胆边生咬了一口她秀美的鼻锋。
十公主正闭目养神,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咬,吃痛地将他一推:十二你够了吧。
他怕她真的恼了,重又躺下,拿起她四散开的青丝与自己的发丝缠绕着。一扫一扫地转动着发尾,像是对两人的头发很感兴趣似地研究着。十公主任他玩着,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心下烦恼,开口问他:陛下明日休沐?
皇帝兀自把玩着手中的发丝,闻言只摇了摇头,并没有要离开的动作。十公主只好拿开他自顾自研究着的手,无奈道:陛下明日还要早朝,待在毓敏这里不成体统。
闻言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她这就要赶他走,忽地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不满道:皇姐好生无情,朕还没有陪着皇姐躺一会儿呢,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起身俯看着她:皇姐明日进宫,不如朕派人来接你,看完王太嫔皇姐与朕共进晚膳如何?
十公主扯了扯嘴,饱餐后餮足的野兽最是好说话,她平躺着静静地回道:好啊,只是毓敏听闻,毓敏的外祖母近日身子也不大爽,想来是外祖母与母亲互相担忧着,身体才不大好。还望陛下准允毓敏等母亲身体大好后,带母亲出宫省亲探望外祖母。
那是自然,皇帝得到了她的承诺,心中大喜,皇姐至纯至孝,朕当然不会阻挠。他低下身子蜻蜓点水般亲了两下她的面颊,声音都欢快了不少:皇姐明日一定要来,朕扫榻以待。
十公主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心思早就飞去何德给的那张纸和舅舅家了,才不管他胡乱言语什么。
皇帝见她如此乖顺,更舍不得走了,他还想与她再温存一下,就被十公主柔柔地推拒着:陛下还是先回宫吧,明日毓敏一定进宫陪陛下。
他被她这样温声哄着已经晕头转向了,兴冲冲地扣着她的后脑勺狂烈地吮吻着她,直把她一条小舌吃得啧啧作响,翻腾蹈海一番后才下榻整衣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十公主目送着他离开,才缓缓躺下,明日晚上她又要演一整晚的戏,又挂念着生病的母亲,身心都困乏得很,连被褥也没唤人来打理,就这样拥被睡去。
倒是一夜好眠。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因为昨夜的折腾让她眼下乌青尤甚,侍女打点好自己后时辰也到了女眷入宫的时辰,虽然当日递拜帖就要当日就要进宫有些不太合礼数,但说实话自己这种事情早已做得驾轻就熟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小礼,更何况此次是皇帝的旨意。十公主让奴仆先去递了帖子,自己打点好了行装并带着自己惯用的大夫朝内城出发。
路上走着的时候十公主猛然发现,从自己的公主府到皇宫的距离实在不短,皇帝昨夜这一趟奔波下来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好眠,今早作为皇帝的他还要上早朝,想到这里她掩着帕子一笑:活该,就应该让这个畜生活活累死。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宫门口,下马车时,扶住的却是昨日她刚刚得罪过的老熟人,李望。这年轻的太监面上仍是笑眯眯的,半点不见昨日与她争吵后离去的怒气冲冲。
李望手被她搭着,朝她一笑:公主可还安好?
十公主不想搭话,微微颔首,问道:是先去我母亲那里吗?
李望边答话边指引着她,毕恭毕敬地送她上了轿辇一揖道:王太嫔听闻十公主今日来看她,Jing神头好了不少,公主且去吧,晚膳时分奴婢会来请您的。
十公主知他指的是晚膳时候的作陪,心下虽有不快但却不动声色,她与以往比起来更能忍了几分,李望那笑意中与话里话外隐隐的挑衅已不能激怒她了。她只拍了拍轿辇示意抬轿的太监走,一个眼神也不甩给李望。
有儿子的太嫔太妃都被新皇打发到封地去了,无儿无女的人则都撵到了宫外的承恩寺出家了。而王太嫔只生了十公主一个女儿,女儿又嫁在了京中,不似其他人生的女儿和亲去了,所以特意拨了个独立的小宫苑给她。除了偏僻了点没有什么,可能还有一点会令自己的母亲不高兴的就是,与凌太后寿的康宫并不远。
先帝在时自己的母亲就常常与凌太后不和,三番四次的挑衅闹得阖宫不宁,有一次甚至杖死了一个眉眼间与凌太后有些许相似的洒扫宫女,因此被先皇责罚三年不许升位份。所以自己虽然受宠,到老皇帝死时母亲却仍只是个小小的嫔位。
只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憋着一口气,反复地念叨着自己进宫晚,进宫时先皇已经年近花甲,年轻的妃嫔一茬儿一茬儿地水灵灵似韭菜似地在储秀宫盼着召见,像久旱的稻田盼着雨露,要不是自己聪明去太后跟前尽孝了三年,得到了太后的引荐,恐怕还得不来十公主这一个女儿。
但她有时候也会叹息十公主不是个皇子,不能与其他有皇子的妃嫔们争一争尊荣。但这叹息很快就被对凌太后的恨意给吸引了。她总是念叨着十公主本该有个哥哥的,却被凌太后动了手脚,流下来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