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宅里每周一次修剪草坪的日子,顾棋楠非常害怕割草机的噪音和青草的腥味,于是每逢这一天顾棋琛总会开车带他到市区里逛逛,吃完东西再去听音乐会。
顾棋楠换上了时尚的白色帽衫和黑白格子长裤,戴一顶纯黑色棒球帽,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像大多数时尚的年轻人一样,只是宽松的韩式衣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有一种空灵的美感。即使在炎炎夏日,顾棋楠也坚持穿长衣长裤,不想暴露自己纤细的四肢。
顾棋琛没有穿西装,而是随意穿了件V领黑色短袖T恤配牛仔裤,戴了跟顾棋楠同款的黑色棒球帽和墨镜,站在瘦小的顾棋楠身后倒像一名忠诚的保镖,只有手上的百万名表彰显着他的雄厚财力。
顾棋楠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顾棋琛颇感意外,因为何礼今天推脱有事没有来。顾棋琛很小心地故意避开有关何礼的话题,他不想惹顾棋楠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
午餐选在顾棋楠喜欢的一家怀石料理,顾棋楠突然来了胃口,一块接一块地把生鱼片往嘴里塞,然后又吃了双份的冰激凌,让顾棋琛非常紧张。
“前阵子为了折腾自己天天不吃饭,今天又暴饮暴食,你这是闹的哪出?”顾棋琛实在看不下去了。
顾棋楠猛喝了一大口可乐,说:“要你管,我要死给何礼看。”
顾棋琛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敢多说,生怕刺激顾棋楠忽然尖叫起来。
饭毕,顾棋琛带着顾棋楠在商场里乱逛,给顾棋楠买了很多衣服、鞋子和玩具放到了车里,虽然他知道顾棋楠多半不会穿。
“这件衣服何医生会喜欢的。”“何医生可能不会接受这种风格。”何礼喜不喜欢是顾棋楠挑选衣服的唯一标准。
逛完之后,顾棋楠开始觉得胃不舒服,在商场的厕所里把午饭全吐了出来,顾棋琛又带他找了家chao汕粥铺喝了粥,重新吃了一个冰激凌,两个人不知不觉逛到了晚上。
晚上顾棋琛预约了一场古典音乐会,座位在二楼的包厢,私密性很好,因为他打算在这里吻顾棋楠。在家的时候,接吻是不被允许的,顾棋琛想着换个浪漫的环境也许可以获得一个哪怕是施舍的吻。
顾棋楠不喜欢故作高雅的古典音乐会,不过他很喜欢大剧院里的木头气味,让他觉得安心,所以就答应来了。
音乐会开始了,顾棋楠逛累了,就靠在顾棋琛肩上睡着了,后来干脆躺在他大腿上,闻着剧院里的气味睡得很香。等他醒来的时候,音乐会已接近尾声,台上正在演奏的是压轴曲目老约翰·施特劳斯的《拉德茨基进行曲》。
“棋楠,我能不能……”顾棋琛的声音有些紧张,他怕贸然提出接吻的要求会刺激到顾棋楠,但又不甘心约会就这样结束。
“你看……那不是唐可心吗?”顾棋楠忽然站起来,指着第一排站起来的一个穿酒红色长裙,留着披肩长发的漂亮女人。
唐可心,正是前阵子被狗仔偷拍到跟顾棋琛在酒店出双入对的女明星。
“嗯,刚开场的时候就看见了。”顾棋琛语气平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她打招呼?”顾棋楠似乎有些生气。
“只是炒作而已,再说你好像不高兴我跟她在一起,昨天已经在电话里跟她分手了。”顾棋琛尴尬地解释道。
顾棋楠眼珠转了转,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我觉得她不错,你现在就过去,把这束花送给她!”
“棋楠……别这样……”顾棋琛的表情非常为难。
“快去,不然我就一个月不理你!”顾棋楠的语气没有半分缓和的余地。
顾棋琛叹了口气,拿起了座位旁边的花束,那是每个贵宾包厢都赠送的,用来在结束后送给演奏家的鲜花。
不一会,顾棋琛出现在了剧院的第一排,手里抱着花走到了唐可心身边,唐可心先是怔愣,继而惊喜地捂住了嘴,最后慌乱地接过花束,对顾棋琛道了谢。顾棋琛离开后,唐可心身旁的女伴笑着跟她说了不少话,估计在祝贺她跟顾棋琛破镜重圆。
“哈哈哈……”顾棋楠用包厢里的小望远镜全程围观了这场尴尬的戏码,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又成功地整蛊了顾棋琛一次,顾棋琛越丢脸他就越开心。
顾棋琛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包厢里,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极力克制住,语气和软地问顾棋楠可不可以走了,他在这里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不走,我要看完全体乐手谢幕。”顾棋楠刚才补过觉,现在来了兴致,完全无视顾棋琛的窘迫。
难捱的演出终于结束了,顾棋楠慢吞吞地离场,很巧地又在停车场遇见了唐可心。唐可心主动走过来寒暄,趁机以顾棋琛女友的身份跟顾棋楠客套了几句,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顾棋楠,觉得兄弟俩一起看古典音乐会略奇怪。她问顾棋琛一会有什么安排,顾棋琛如实说要送弟弟郊外的别墅,唐可心这才悻悻地走了。
上了车,顾棋楠笑得前仰后合,“那个女人满心希望今晚能跟你共度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