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中叫价声此起彼伏,木槌急促敲出一首打击乐,椅子拖拽在地板上发出喀啦声。少年的座椅猛地抽走,身体跌落前被人抄腰抱起,提着放在腿上,一系列动作不比花豹从灌木里叼出一只松鼠更困难。少年无声地埋怨体型差,身体下意识扭动,alpha的手臂环过薄韧腰肢,撩开衣摆摸到腰间力道不轻地拧了一把,让他应激颤抖之后萎靡地安分下去。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稍微摸索似乎是带按钮的按键器。身后人的手掌自然而然顺着腰线摸入衣底,在袍下不着寸缕的腰腹处游走。他痒得想躲,却一下子被扯住胸前的细链,缀着两枚乳夹,夹着两处乳首往外揪扯,快感混合疼痛尖锐地钉穿胸口,身体一瞬间仿佛蛛丝上摇摇欲坠的水珠。少年的腰肢僵挺,浅粉舌尖在半张的口中发懵地颤,半声惊叫趁机溜出。黑暗中有视线受吸引地乜斜过来,温度与淬火的刀刃同等,藏着鬣狗觊觎狮子口中嫩肉的蠢动。
无遮无拦的omega。塔尔缇斯带他坐下时有人递雪茄过来,alpha接了,却没有点,棕褐烟叶揉平裹卷的烟身捏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轻巧地转了半圈,对准正拘谨地将双手放平在膝上的少年,撑着下巴,用一种在广场上投喂鸽子的和善语气轻哄,“你来试试?”少年为难地僵了片刻,最终凑过去张口叼住雪茄的一端,标记了他的alpha客观来讲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过往经验告诉少年若这人一时兴起要他做什么他最好乖乖照做。“哦,上来就是这支,小家伙太嫩了,您在为难他。”有人调笑起来,黑发alpha发出一声懒洋洋的鼻音,用手指抵着他的唇托起雪茄,鹰头打火机倏地划过一圈火苗点燃烟头。少年小心投他一眼,学着alpha们的样子去一抽一吸,一大股夹杂火燎的呛辣霎时堵满口腔,鼻腔深处又疼又痒,他不敢咳,alpha的手指还压在唇上呢。忍耐与折磨的拉锯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蓄满生理泪水,四周眼眶腾起日落湖陲的薄红,小嘴里却还乖乖含着,可怜兮兮的。
少年恍然回神,两片耳肉涨成鲜艳的珊瑚色,手忙脚乱攥住袍缘下拉盖住,只是上衣本就是个敞开的斗篷形状,宽阔衣缝就差挂个欢迎光临的牌子,何况alpha已经摸索到深处,外边看着纯洁的雪白衣料被撑出他人手臂的轮廓,像长蛇在沙底蜿蜒潜行。塔尔缇斯好心摘了两枚折磨他的乳夹——“觉得疼?
Alpha没太为难他,或者说,忽然觉得无趣,撤开手指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少年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用手背挡住嘴唇,急促地闷咳了几声。餐车推动声适时响起,晚宴开始之初先是几道冷盘,薄如纸张的红肉摆成含苞的玫瑰,去核樱桃压在乳酪三明治上,剥好的蟹肉白生生堆在壳里,焦糖色汤汁里隐约能嗅到酒精的微甜。Alpha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话中夹杂少年不明内涵的词汇,他本想低头默默吃完面前那份餐点——没多饿,但他不确定塔尔缇斯会好心让他有吃有喝到何时,便只能像仓鼠那样趁着丰饶秋收储存粮资——只是他邻座那个omega服侍自己的主人实在称得上兢兢业业,细心地替人剥蟹酌酒,将樱桃果肉递过去供人品尝,那alpha遂将厚唇贴在omega脸上亲出吧唧的口水声,旁若无人的模样看得少年有些心惊。他稍稍抬眼,发觉桌上一圈omega大多如此,似乎陪酒陪笑的工作也得有个绩效考核,只他一人缩在座位里只管吃自己的。他该做点什么吗?目光投向身旁,塔尔缇斯撑着下巴倾听某位女士侃侃而谈,迁就对方身高地侧低下头,似乎全不在意他的存在。无措之际塔尔缇斯同女士碰杯结束交谈,转而放下的手捏起餐刀,将一块西兰花拨进他的餐盘,少年一怔,陆陆续续更多青椒黄瓜菌菇被拨过来,alpha盘里的绿意挑得七七八八,只留下甜点与蜜汁腌渍过的肉类。这人嗜甜,在alpha中不可谓不是个怪癖,如果带他来只是为了处理挑食的菜种,那倒轻松。少年重新低下头,将菜茎在咬牙齿间研磨出清苦的汁。
晚宴进行到末尾,剩些残羹的餐盘撤下去,更多酒水替换而上。少年用苏打水漱着口,房内的灯色逐渐黯淡,光源只剩落地窗外一楼正对的拍卖会台,暗红帷幕适时拉开,露出西装革履手执拍卖槌的主持人。主持人以风趣又略作夸张的措辞演说开场白,介绍本次晚宴的慈善初衷与拍卖品的无与伦比,引入正题后盖着红绸的拍品端上会台,揭开底下是一顶维多利亚风格的六角皇冠,镶嵌顶部的红天鹅绒尖晶石在打光衬托下宛如凝固的鸽血熠熠生辉。少年本想坐直打量,却听耳旁传来一声声粗重喘气,循声望去邻座两人已借着黑暗纠缠起来,alpha掐着omega的下巴,庞大躯体拱在白净胸前急不可耐地亲着,像野猪嚼食苞谷。少年觉得尴尬,不自在地往边上挪,黑暗中撞上一片柔滑冰凉的布料,底下充填着某种坚实的物体。缩回去的手腕被握住了,手指一根根打开,指节骨被捏着把玩,塔尔缇斯依旧撑着下巴,落在衣领之下的目光有种不太专注的估量。少年一直不情愿——或者说恐惧于黑发alpha这双眸眼的巡视,浓黑发酽的虹膜与瞳孔色差极小,乍看混淆成一片,像凿开冰窟露出暗沉沉的湖水,无端让人产生溺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