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很是沉闷。几乎都是秦彦之在说个不停,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任迟任缓两兄妹间关系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么亲近,只好不停地说着笑话找着不同的话题,一边逗着任缓,一边又怕任迟受了冷落。
就算是秦彦之这样开朗爱笑,一顿饭吃下来两个小时,她也笑得脸部肌rou有些僵硬,上了车后少见得终于安静下来,放起了车里的CD。
现在的人车里已经很少放CD这么老派的东西了,明明只要连上手机蓝牙就可以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可是任迟却固执得保留了这个习惯。
他的车里总是放着几张英文CD,平日里开车偶尔会放一放,有时候坐在车里等秦彦之的时候,总会不厌其烦得将几张CD翻来覆去得放,秦彦之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最喜欢的歌手是周杰lun,最喜欢的乐队是五月天,跟着任迟听这几张CD听了小一年竟也从来没好奇问一句这是谁的歌,大概在她耳朵里,天底下的英文歌都大差不差,不得不说,任迟有时候就是喜欢她这一分漫不经心的随意,让人毫无负担。
车里缓缓响起来小红莓的《dying in the sun》那近乎呢喃的空灵的歌声,秦彦之后知后觉得第一次意识到这歌的曼妙来,往日里她上了任迟的车就开始叽叽喳喳,无论什么歌都成了背景音乐,今天却是第一次安静得听完了这首歌。
任缓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疲惫,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沉默得靠在后座,眼神虚虚得看着车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凝结成的那一片光点,灵魂似乎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任迟也沉默着听着歌,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任缓,又迅速得别开了眼光,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秦彦之将任缓送到小区里,任缓下车后强撑起Jing神挤出一个笑脸,谢谢彦之姐,我先上去了,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
然后拖着奔波了一下午的身体上了楼。
车飞驰而去。
claude她一边淋浴一边呢喃着这个名字,带着无以名状深情和痛苦,以一种自己都觉得无比做作的姿势靠在了冰凉的玻璃上,感受着温热的大雨滂沱就像当年claude离开的雨夜那样,跪倒在大雨中大哭。
claudeclaude她对着大雨仿佛在呼唤神祇一般,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可是那个能够拯救我的神祇在哪里?
她被劈头盖脸的雨打的整个人浑浑噩噩,怀抱着所有失去的痛苦和不可得的挣扎,跌跌撞撞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claude她捂着脸哽咽,浴室腾腾蒸汽让她憋的无法呼吸,心里怄得连连干呕,却连眼泪都憋不出来了。
神祇死了,信仰破碎了,她的世界早就崩塌成一片废墟了。只是废墟也是曾经的神殿,神殿太大,她走了很远,却任然在废墟里,明明已经能看到蓝天白云了,却总是触不可及。
任缓将淋浴关掉,用大毛巾将自己包起来,看到镜子里被蒸汽蒸的有些烧红的脸,按着胸口重重的吸了几口气,用冷水洗了把脸,披着shi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家里没开灯,任缓的眼睛向来不大好,此刻没带隐形眼镜,只看见浴室外的墙上模模糊糊靠了个黑影,指尖一点红焰。
她还来不及惊叫,就听那黑影沉沉的声音,妈怎么不在家?
是任迟!
任缓那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此刻又有些紧张得悬了起来,她含含糊糊得说,不知道,大概出去打牌去了。
她不知道他在浴室外站了多久,此刻有些心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开客厅的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开灯?
灯光大亮让任缓的眼睛刺痛了下,也让他们之间的局促冲淡不少,刺激让眼泪无意识得冲出了眼眶,她揉了揉眼睛,见任迟弯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整个人泄力般重重躺进了沙发里。
你不是和嫂子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任缓小心翼翼得问他,将嫂子两个字咬得很清楚。
任迟这一整天看起来都疲惫极了,这会又烦躁得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上,只是在指尖来来回回得捻动,我回来看看你。
任缓的心漏跳一拍,颤巍巍得几乎从胸口跳出来,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他。
其实也不大看的清楚,他的五官在她视线里糊作一团,但又能看清那远山般的眉,那淡红的唇,往日她是不敢直视自己这位眉目英俊的哥哥的,今天却借着不甚清晰的视线肆无忌惮得盯着他,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笑了一下,去浴室拿了个吹风机,在里头草草吹了几分钟。
任迟一直看着她在浴室里吹头发的身影,裸露的小腿细腻白净,那日席间小姨说她晒黑了,其实也没有,这么看,和出国前也没差多少。视线往上,那在飞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脸依然是乖巧得像个瓷娃娃,只是脸颊的婴儿中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