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洲看着紧闭的门,心里一股火无处发泄,他想起来昨天见到她刚来的时候,站在她妈身后,目光扫视着坐在沙发上他们的那群人,那个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一开始知道沈博阳会领回来一对母女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会迁怒于那个女孩,毕竟大人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可是在看到那个女生用那种让人不适的漠然的眼神,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说出了那句恶毒的话。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她就有些乱了心神,眉头皱起,下垂的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于是离开的时候,他狠狠的撞了她。
那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目光,让他很恼火,就像刚才她的态度一样都一样让他心里不舒服。
本来昨晚就是碰巧看到她和那个男生,他们离开后,他也找了个借口离去,鬼使神差的跟着,却不小心窥探到了两个人接吻,还是他先主动的,那瞬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心里升起强烈的兴奋感,却也觉得整个人躁的厉害。
现在他听着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心里的火乱烧。
声音渐渐停下来,门打开了。
阮斯恬被他吓了一跳,眼睛瞪大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
沈汀洲眼神锁定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眼神晦涩不明。
阮斯恬见他不说话,索性不搭理他,绕过他往楼下走。
没走两步,手臂被攥住。
你昨晚在哪?沈汀洲漆黑的瞳孔盯着她,手下不自觉地用力。
阮斯恬有些生气,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语气很冲,脸上也带着怒气。
沈汀洲眼神暗了暗,喉咙滚动,原来她的眼睛也会有别的温度。
阮斯恬使劲儿甩开他,看也不看他就离开了,在心里直骂他神经病。
吃早饭的时候,沈汀洲已经离开了,只剩他们三个人坐在那里,没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直到沈博阳开口提起了他和冯琳的婚期,我和你妈妈准备下周结婚。话是冲着阮斯恬说的。
她没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等结完婚,我会把你学籍转过来,转到南江一高。
阮斯恬拿筷子的手顿住,抬头看向沈博阳,想要拒绝,脚被冯琳踢了一下。
还不快谢谢你叔叔。冯琳冲她使眼色。
阮斯恬放下筷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谢谢叔叔。起身离开了。
饭后,冯琳到她卧室,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骂她,你来这儿甩脸色是给谁看的呢?我问你,阮斯恬,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和下水道一样的地方住着。天天被你那个穷鬼老爸打。
阮斯恬不吭声,任由她骂着,仿佛习惯了一样。
冯琳是最讨厌她这副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态度,伸手要打她,阮斯恬侧身躲开,眼睛逼视着冯琳。
长本事了啊,知道躲了,我告诉你,阮斯恬,别用你那清高的眼神看我,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在乎你。
阮斯恬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在乎我?你连我昨晚没回来都不知道,你说你在乎我?可笑不可笑?你只在乎和他上床。
啪的一声,冯琳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阮斯恬头被打的偏在一旁,脸颊快速泛红,她冷笑。
冯琳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你真的和你爸一样。
说完这句话,冯琳离开了。
阮斯恬的脸火辣辣的疼,心里也疼,被人拿针扎,拿刀割一样的疼。
长久的寂静,手机电话铃声的响起打破这静谧。
接通电话,陈敛的声音就传来。
恬恬,你走怎么不叫醒我啊,我好帮你拿东西。
阮斯恬深吸口气,才缓缓开口: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陈敛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下次我不睡那么熟了。
阮斯恬强忍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从来到这个家开始那种让她难过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放大,瞬间决堤。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肩膀颤抖着,哭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去。
陈敛听到她哭,心一下子被攥紧,有些慌乱的问:恬恬,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你,帮你他一股脑的说了一堆话,他想现在就冲过去找她,她一哭他的心就疼。
陈敛。阮斯恬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我在呢。
陈敛。阮斯恬一直重复着叫。
陈敛眼眶也发热,他一句句的回复,我在,我在你身边呢。
阮斯恬十七年的人生里,父母不爱她,从出生就讨厌她,受了许多的打骂,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没有人喜欢她,除了陈敛,他像个傻乎乎的小狗一样跟着她,喜欢着她,就算她拿他当排解,也不会怪她。
她封闭的十七年人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