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盼发现没人回应疑惑的回头看了看。
周函一眨巴着眼,小眼神里满是无奈的看着他,又费力的摊了摊手,那意思很明显。
我不举,需要帮忙。
黎少爷亲自动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扒人衣服,对方不是个平衡于店里平均水平的女人,而是眼前这个手不能举的男人。
男生。
也许是黎盼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从知道周函一喜欢男的之后,连带着他的气质都发生了些神奇转变,举手投足间莫名透着些撒娇的意味。
一个个头比自己还生猛些的大男人,说话眼神都带着娇气,黎盼真想戳瞎自己的眼,就地做个安静的智障。
他站在病床边,高出坐在床上的周函一小半个身子,用他有生以来都没感受过的小小力气,拉开了周函一的校服拉链。
周函一似乎有些别扭,苍白脸色在黎盼解开衬衫扣子的时候瞬间涌上血色,表情也不甚自然。
黎盼看在眼里,想到那个难言之隐,也无奈的干咳了两声,咳完又怕伤着这祖宗的自尊心,只能僵硬又假装见过世面的潇洒开口:
“喜欢什么人是你的自由,那些人有病。”
黎盼继续解他的扣子,似乎是为了掩盖伤痕,周函一的衬衫扣的都快锁喉了,黎盼拇指放在衬衫外,另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喉结和带着温度的皮肤就在他手指背后,黎盼伸伸缩缩速度奇快,觉得烫手。
“你呢?”
“我不是,我没有,我......你说什么?”
周函一眼里的探寻让黎盼慌了神,他明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明显的一下就听出来,嗓子里的话卡了又卡,还是说瓢了嘴。
“你觉得呢?”
“哦,你问的是这个,你开心就好,我觉得正常。”
这种气氛实在不太适合聊这个,黎盼两手捏着他的衬衫两边,从肩膀处小心的往下拉。
他微微低下的身子和拉着衣服的双手正好形成个拥抱的姿势,空气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的脸离得特别近。
黎盼扫了一眼周函一耳廓边的短发和侧脸,养尊处优的脸白的找不出任何瑕疵,他奇了个怪的,心里一跳。
他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就觉得紧张的有点口渴,心里好象有什么黏腻却活泼的东西涌出来,一蹦一跳的钻进脑门里。
他想去尿个尿。
他这会才想起来,他本来,也是准备去上个厕所的。
上药的过程惨烈且蜜汁尴尬,周函一觉得伤口疼的厉害,黎盼那双手却又挠的他发痒,简直比挨揍的时候还难受。
加上黎盼毫不走心的安慰,他觉得身上更疼了。
周函一整个上半身,除了心口的位置是正常皮肤颜色,其他地方渗血的,红肿的,斑驳血迹都要染花了米白衬衫。
肋骨那里黎盼没办法,只能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幸好周函一足够瘦,校服外套一穿,除了摸上去有些发硬,也看不出来。
“会留疤吗?”
“应该不会,你不是第一次挨打吧,身上虽然没有太多旧伤,可新伤盖住的地方也不太正常,注意不要碰水,发炎就不好说了。”
黎盼心想,他可真是个大姑娘,这种时候还贪心美观?
“以前没留过,以前是用军棍隔着毛毯打的,骨头断了外边也看不出来伤。”
“就你找我打听的那个人,他打的?”
“你动作这么熟练,没少受伤吧?”
周函一没回答他的问题,抬头问他。
“我不是挨揍,我是练手,我妈很忙,有次伤口发炎差点没命,就知道自己上药了。”
“听说你很厉害,李浩听见你名字都怕成那样,还有人能让你受伤吗?”
“想伤别人,就肯定会被别人伤到自己,所以不要打架,要好好学习。”
黎盼把桌上用过的棉签和碎纱布一并扔进垃圾桶,又把消毒清洗的药水放进柜子里,位置刚好。
“嘶......”
周函一被那句“好好学习”逗笑了,顿时胸腔里憋闷着疼,他动作太大,之前没感觉,现在好像身上所有伤口,都活过来了。
“别笑了,伤这么重不去医院还来学校受罪,你们好学生都这么敬业的吗?”
“以前不会,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老刘一定点头哈腰的求着你卧床养病,年级第一在他班里,他只敢点根烟给你供起来。”
黎盼收拾好东西,转身对着周函一拉开校服拉链,身手利索的脱掉身上穿的短T恤。
他一身看不出年代的伤,就这么赤条条的落在了周函一眼里。
相比周函一那些施暴者留了手的外伤,黎盼这一身来路不明的疮疤,才更触目惊心。
他果然和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