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瑞之病了之后几天都没再露面,一日三餐都由下人做好了端去房间,偶尔被宋啸碰见,盘子里头的饭菜端进去什么样,端出来还是什么样,根本没动过几口。
他不知道池府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池瑞之心里在想什么,这么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命就该去了一半了吧。这些天他时不时会想起那日在房中听见的对话,什么融血,什么契约,还有池瑞之发疯一样非要喝的那碗血水,和他身下莫名其妙的shi意,一直疑惑这池府到底藏着什么事情,亦或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道?
“你是说,他把那个玉佩放进水里泡了一会儿,那碗水就变红了?”
“也可能不是水,是别的东西。”
陈潞尧哦了一声,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这又不是变魔术。
“可是你不是说那水有血腥味儿吗,玉里的血怎么会到碗里去,要是有洞的话平时也不见漏啊。”
“谁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呢。难道池瑞之真会巫术??”
“…你脑子被门夹了?” 陈潞尧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麻烦坚定一下科学好吧。”
还巫术,骗骗家族里老头老娘也就算了。
宋啸唉声叹气地瘫倒在椅子上,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你刚才说我们婚期是多久来着?”
之前陈潞尧在楼下跟其他一些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池家并不是真的用婚姻买断他们一辈子,都是有期限的,黄家人是三年,洪家是两年,他们应该也是两年。只不过在此期间,需要他们一直呆在池府,不可随意走动,更不可彻夜不归。先前宋啸跑回家拿药其实就不合规矩,只不过那天池府因为池瑞之病了的事乱糟糟的,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事后管家彦叔知道了,斥责了几句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也是为了自家十四爷的事情。
“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婚结的什么劲?”
宋啸觉得奇怪,这池家几年间不停地在四大家族中挑选合适的青年,可就是放着现成的女孩子不选,男人又不能生养,延续他们口中的巫师血脉。既然不是为了香火,那又是因为什么?
“管他呢,这玩意连结婚证都没有,反倒都是红纸契约,我们都没仔细看过,就被家里人卖了。” 陈潞尧耸耸肩膀,跟向着他们走过来的黄宴清黄宴南两兄弟打了个招呼。
说起来虽然同是黄家人,这两兄弟却大不相同。黄宴清瞧着冷冷的,清高的不行,眼眸间总带着自傲之色,相比黄宴南就和和气气的,没有大少爷脾气,好交往的多了。
“宋少爷,陈少爷。”
黄宴清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来,从善如流的问候起来宋陈两家的长辈。宋啸没想到他这么能说场面话,没片刻就被他问自家老爷子的身体问烦了,他少爷脾气重,直接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黄少爷,你不是打算把我们家所有人的健康状况都问一遍吧。”
陈潞尧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茶,他也快回答的累死了。天知道他们根本不熟,两家小辈之间从来都不太走动,应付不熟的人很烦的好吗。
“呵呵,宋少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我确实想问您一件事情。”
黄宴清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也不是十分介意,似乎脾气还不错,只是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令宋啸十分不喜。
“什么事?”
“几天前,我听玉衍说您吩咐了他送药去给十四爷,是爷生病了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宋啸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承认了。
“他发烧。怎么了?”
“发烧?” 黄宴清愣了一下,突然低下头思考了起来,直到等的陈潞尧都快坐不住了,才想起什么似的,语气也急切不少,“是不是身上发烫了?”
“?黄少爷,您说的这不就是发烧的症状吗?”陈潞尧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不是。” 黄宴清梗了一下,“他有没有喝血药?”
血药?这到底什么东西,上次彦叔也把那碗血水叫做血药来着。
“血药?那是什么?” 宋啸挑挑眉,“我没见他喝别的东西,只喝了我带的中药。”
“没服药?不可能。” 黄宴清犹疑了一会又笃定起来,否定了他的回答。“也许是你没看到的时候他喝了。”
陈潞尧看看宋啸,又道,“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十四爷,或者彦叔。”
黄宴清摇摇头,这个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启齿的。池瑞之不喜欢旁人过问那块玉,哪怕是他也不行。可惜他的血不能相融,不然这个病也不会发作至今,还愈演愈烈。
他正想再问点什么,外头青松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冲宋啸示意了一下,“宋少爷,爷在书阁等你,你过去一下。”
“什么事儿啊?” 陈潞尧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过去就知道了,请跟我来吧。”
宋啸只好拍拍裤子站起身,跟着青松在偌大的宅子里七弯八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