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小薛,为了你好,你不应该留下他。”
“我知道。但是,”他抬起头,看着养父的朋友,从知道怀孕起就充斥着或迷茫或憎恨的湛蓝色的眼睛里,在感受到胎动的时候,罕见出现了一瞬的坚定,“叔叔,可是我,我突然想,很想知道,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
狭窄的房间内,顶上一盏昏黄的灯。
手腕上的终端刚好显示午夜十二点,发出了“滴”的一声。
声音不是很大,却还是把萧薛从混乱的思绪中警醒了过来。
“居然……居然十二点了。”
萧薛拍拍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身旁的孩子转了个身,发出了迷糊的呓语:“爸爸……”
萧薛手上的动作一顿。
“爸爸……”
他舌尖轻轻顶着牙关,脸上不知为何,浮起了自嘲的表情。
窗外夜市依然火热,窗户紧紧的关着,依然抵挡不住喧哗的吵闹声。但孩子早已经习惯。
萧薛侧头望去,不知何时睡着的孩子即使翻了个身子,也紧紧依偎在他的身侧。
他五脏六腑倏忽在这一刻,像麻绳一般被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坚强。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错觉。
萧薛背靠贴着画纸的墙边,垂下分明的长睫毛定定地看着自己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子。他忍不住伸出了手,却不敢碰下去,只是用指尖虚虚划过孩子Jing雕细琢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跟肤色是小麦色五官硬朗立体的自己不同,今年才三岁整的萧安安生的格外的白皙,五官Jing致小巧,比城市中心童装广告上的孩子还要好看几分。虽然年前监测出是beta,可十分聪明机灵,并不比其他家境好的学生要差。
儿子可爱的脸蛋在昏黄的灯下静静地沉睡着,明明看了多年的画面,却在这一刻莫名让他目眩了起来。
“原来,原来那么像他。”
好半晌,他才认输一般,用着气音轻轻道。
这个他,自然是指几个小时前遇到的温然。
三年了,他早已记不清温然的模样,但那一晚的旖旎,偶尔,他午夜梦回时也会想起。
下手前的心惊胆战、成功搀扶时不可置信疯狂、抱在一起的心跳加速、还有灯光暗去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身上的触感、疼痛、酸胀,以及alpha本不应该被进入的地方,彻彻底底被开发到极致的感觉。
还有。
还有第二天发现自己独自一人从床上醒来时的复杂情绪。
愤怒,迷惘,失落,震惊。
但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的内心深处,隐约,还有点开心的。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夜晚,可终究,他和爱慕的,温柔的,从不用异样眼光看他的,温九老师,有了联系。
他静静坐在床边,终于将一切情绪收拾好,然后在第二天清晨拖着酸软的身子罕见地准时抵达学校,想要找那个外表温柔实则力大无穷的实习老师讨个说法。
颤抖的双腿连路都走得难受,身后的不可言说的地方被开发的烂熟,现在还似乎有什么东西填在里面,又涨又酸,还隐隐有咦些许的酸痛和空虚。
被班里小弟看见了,居然关心问他是不是摔到屁股了,所以走路像唐老鸭。
他自然狠狠地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心里又气又恼,然而同时,也对下课后的相遇有隐隐的期待。
无论好的,坏的,反正他们再也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了。
他心想。
然而,老天爷总喜欢捉弄人,
当上课铃声打响的那一刹那,他冲进隔壁办公室,可得到的,是来自omega女生娇滴滴的指控,指责他性。sao扰,然后是所有闻声而来围观的学生老师厌恶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声音,还有校长狠厉的话语。
他,被开除了。
开除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他本来就不想读书。但是,温九老师呢?
他像发了疯一样不甘心地抓着一个老师恶狠狠地问道,旁边的保安涌了上来,都无法奈何他。
“怎么,伤害一个Omega还不够?你还想对温九老师干嘛?赶紧放开黄老师!”白发苍苍的校长闻讯赶来,皱眉看着质问老师的他,大声呵斥道。
被他抓住的黄老师被他浑身控制不住的信息素给吓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温……温老师,他不是昨日就离开了吗?他桌子上的东西昨天,昨天就收拾好了……”
萧薛登时愣在原地,接着保安看准时机一拥而上,恶狠狠地擒住了他,把他送进了alpha管制所。
因为没有亲人出钱保他,所以他在里面呆了四个月。
四个月后,萧薛从监狱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肚子却莫名胀了起来,还动不动恶心反胃。同管制所宿舍的被他打服的前舍霸还开玩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