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头疼;若按时喝药,就会完全丧失记忆并且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头娃娃。幸而只服用了数天,很容易戒掉。恕老夫多嘴,怕是有心人借此控制姑娘,许是由什么事情要……”没把话说完,他们已经面色不善地点点头。
承宁半眯起眼,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狠戾气势,“派人去查清楚是何人携她入京的,尽快回报。”
王总管答应着退了下去,刘老先生也收好银针开了方子,嘱咐几句,由承宁亲自步送出府。
人们才离去,偌大的秀雅居室里又安静下来,麒麟小香炉里飘出淡淡的栀子花香,温柔羞涩的优柔香气,或许是少年郎一片痴心化作的丝丝倾诉。暖杏色绣芙蓉的床帐里,她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更没有察觉到缎子帷帐上透着的高瘦身影,空气中徒增一抹怡人梅香。
从帐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哀伤、思念、愧疚、爱恋,仿佛已尽其所有。那人抬手轻轻拨开帐子,可见男子形貌俊美高雅,一袭白衣,头束白玉瑛冠,乌黑的长发柔如丝,朗眉挺鼻,深邃双目如幽湖碧波,情深意切。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暖玉似的光华里,正是所谓的君子如玉。
他动也不动地呆呆看着她,仿佛是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住,镌刻在心上。犹豫似的伸出手去,最终仍是柔柔地、缓慢地抚摸她的脸,修长的身子在几不可见地轻颤“为什么你总是要让自己伤痕累累呢……”男子凝视着她,喃喃念道。
爱了,恨了,心也伤了。
也许是上天注定,她独自离开了那片梅林,而他却被永远地困在梅林里,等待着她转过头来再看他一眼,一直等下去,最终成为飘落在她手心的一瓣雪梅。
香气,幽远。
落梅著雨消残粉,谁念我,朝夕倚红林,泪不尽。
想动却动不了,夜融雪在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庞,温暖的男人的大手,还有微微沙哑的柔和嗓音回荡在耳边,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这个人……她记得。
她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片梅林,朝露犹在,依稀可以看清楚有两个人在交谈,一个是面带笑容的少女,一个是神色谦和的俊雅男子掩映在株株雪梅下,迎风而立。
梅一样的风骨,玉一样的姿容,就是他,也只有他。
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一心一意地把他的所有都送给她……尚之……她想见见他……
“唔……”眼见着她就要醒过来,可屋外又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梅尚之只得起身走到窗边,僵着身子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戴上面纱从窗口跳了出去,消失无踪。
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夜融雪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发出虚软的低yin。她睡了多久?
说时迟那时快,桃扇门哗的开了,承宁微喘着气踏进来,停也不停地小跑到卧室,撞得珍珠帘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心里突突地跳得宛如揣了个小兔子,他才摆着一身恭谨气派送走了刘老先生,不待马车走远就按捺不住了,一甩袖子撒腿就往夜融雪住的院子跑,惊得府里见惯了皇家威严的管事仆人们全体发愣。王府面积广大,要从正门一直跑到她的院子对于不会武功的承宁来说也是不易,更何况是不顾百来号路人的惊呼尖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呢?
他急得几乎是“扑”进屋里的,焦灼的目光扫到床上的身影时,情不自禁地露出傻傻的笑——少女半靠在柔软的绒毛堆枕上,刚睡醒似的面容上透着迷蒙,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晶莹的大眼缓缓眨动,听见不小的声响朝斜前方紧盯着自己的人看去,有些许错愕,有些许笑意。
“承宁?”她冲他笑了笑,嗓子有点发哑。
本来准备了好多话要在她醒来的时候说的,例如什么“身子安好”,“可有不适”等等的话,这会子竟全抛于脑后了。
气喘吁吁的少年张嘴愣了愣,而后拼命猛点头,又奔到桌前倒了杯茶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渴、渴了吧,喝茶!”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脸颊泛起红晕,小鹿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不知道该看哪儿,噘着小嘴儿红着小脸儿还捧着杯子的模样,真真惹人疼爱。
可她刚要接过来他的手就缩回去了,只见承宁低着头吸一口气就对着杯沿儿使劲一吹——哗啦!小半杯的茶水全都喷洒出来,shi了她的衣襟。
由于身份尊贵,他大小就是被宫里宫外的人细心伺候着长大的,自然不懂得如何去照顾别人。对于心仪的女子也全是凭着心底冒出来的一股子热心和恋慕,担心热茶烫口,于是便学着别人轻轻吹着晾茶的样子自己做了……
“我、我……”茶没吹凉倒溅了人一身,顿觉羞窘不堪,马上就从耳朵红到脖子,自虐一般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飞快地偷瞄了一眼惊诧呆住的她,心里更是又急又气,粉嫩的脸蛋憋得通红,不禁暗骂道:承宁啊承宁,亏你还是个王爷,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真是丢死人!
她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看他紧张的又气又羞,表情一会儿一个样,一瞧就知道他在骂自己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