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刷到这条了吗?!”
“夜跑小哥那条吗?大家都看过了吧,这条不是tik tok热门吗?”
步惊云把课本夹在腋下,目不斜视地从眼前两个女生中间穿过,意料之中地被吐槽“真没礼貌”和“白目”。他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健壮身材又让人望而生畏,每次最多也就被像这样小声骂两句。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那两个华人女生口中的“夜跑小哥”却让他皱起眉头。
他一路上遇到的女生都在叽叽喳喳讨论这件事,举着手机,脑袋和脑袋凑在一起,兴奋地看着几张放大的模糊截图,依稀能看出是个光着上半身夜跑的亚洲男性;虽然看不清脸,但也能看出来身形不俗。
步惊云隔着老远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思考了几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没有智能机,翻盖机身上全是划痕)。打开通讯录,从寥寥可数的联系人中选择了一个名字,打了几个字,再点击发送短信。他最后啪一下地合上手机,大步流星走到地下一层。
他在餐厅随手拿了个三明治,付款的时候想了想,又转回去拿了一袋相同的三明治,再捎上一盒巧克力牛nai(还没忘记要了一根吸管),从裤兜里摸出几个硬币结账,然后坐在用餐区等那人。
十分钟后,聂风走进餐厅,小幅度地张望着,看到步惊云的时候眼里亮了一下。“云师兄!”他冲步惊云跑过去。
步惊云看他跑动的样子,眸色暗了暗,心中热了几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把食物推到聂风面前,抬抬下巴,示意他来吃。
聂风在他对面坐下,会意地拿起三明治,把吸管插进纸盒,啜饮了一小口。他低着头吃了几口,才想起来步惊云找他有事,慌忙抬头,正对上步惊云深邃的一双眼里。
只是简单对视,却让聂风浑身触电似的,全身自脊柱那儿一阵发麻,大概是因为步惊云前几天和他做到一半的时候也这么注视着他,不免被勾起一些在床榻上发生过的记忆。他腹诽道,师兄突然叫他见面是为何?总不能是喊他共进午餐,步惊云才没这么儿女情长,莫非……?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排很好看的牙,把吸了一半的巧克力nai塞到对方手里,“云师兄,你找我来,难道是……想让我帮你代班?”
步惊云还在那家韩国超市打工,而且这两个月还涨了薪水(省里最低时薪涨了)。经理有时候在他搬完货的时候捏捏他的肱二头肌,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问他在哪work out。最近临近毕业季,人手也短缺,步惊云打工的时间也早就超出了正常兼职时间的允许范围,可是有更多钱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也就更不好请假。
聂风则在学校当助教,同时负责两门课程。他是负责批卷的助教,学期初的时候也试过教学生,可惜英语水平比不上白人同学,也总因为长得太出众,一下课就被围观,所以只好挑一份幕后的grading工作。
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步惊云也曾帮他录入过分数,因此他以为步惊云喊他见面,是让他帮忙在韩国超市里代个夜班。(怀空的房子七月份才搬出,所以他们目前还没能同居,工作日里比较方便见面的地点也只有学校。)
步惊云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觉得聂风这小子实在是不长心眼。他闷头咬着聂风叼过的吸管,巧克力nai甜腻的味道弥漫到口腔里,机械性吞咽着ye体,大脑简单盘算着要怎么让对方吃上这一堑——他看到那张模糊的截图的时候,心中就隐隐浮现出聂风。刚才再看到那小子跑过来的样子,就确认个八九不离十了。
步惊云眼尖,感觉那是自己工作的韩国超市旁边,干脆心生一计,打算好好整整聂风。
他摇摇头,起身就走,一会还有课;走之前拍了拍聂风肩膀,巧克力nai的纸盒被他捏在手里显得很迷你,看着怪反差萌的。
聂风一头雾水,云师兄还真就喊他过来吃个三明治?自己还胡思乱想了那么多,真是……他脸上有点热,三下两下把三明治塞进嘴里,在自己被女生包围之前找了间空教室,把作业拿出来,想着快点写完。
毕竟他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六月份的晚上,这座城市已经有点微热。聂风一头长发利落地绑在脑后,换上简单的运动背心和短裤,做好准备后从租住的廉价公寓出来跑步。夜跑还是他上周开始的习惯,对于他这种穷学生来说,健身房是承担不起的,他又很喜欢跑步,自然从他家到唐人街附近的这一片就成了很好的锻炼场所。
何况……不知道今天去能不能看到云师兄?上周他一共跑了三天,结果都不巧,在那家韩国超市里值班的都不是步惊云。他也没好意思去步惊云住的地下室拜访,生怕两人关系让中华阁的老板发现。
虽然在这边搞同性关系倒不会被投以什么异样目光,甚至还能结婚——这就扯远了,聂风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还是已经对步惊云倾心不已,尽管两人已基本互通心意,但热恋中的青年人一往情深而不可测,谁不想时时刻刻和心爱之人相守在一处?聂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