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谨明站在游船之上,本来出宫是要引诱刺客抓二皇子的把柄,没想到在湖边看见个合心意的少年。
“李延,他是谁,为何本宫从未见过?”
李延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浅蓝云锦绣袍,清高温雅持笔作画,这副相貌确实不曾见过,但这浅蓝的上乘云锦布料花纹,不难猜是太傅的独子。
“回殿下,依属下之见,应当是太傅大人自幼体弱拘府调养的独子,温栩。”
束谨明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太傅之子,确实气度不凡,游船停靠时抬步走去。
李延疑惑的跟在后面,虽说不见刺客,但太子殿下的安全第一,只是太子怎的对文人有了点兴趣,也非谋士并无甚用。
“汝画技高妙,湖中何不添上一只游船?”
温栩惊觉,手腕轻颤落下一笔浓墨,遗憾的放下笔转身对着束谨明拱手以礼。
“方才见君游于湖上,恐唐突了,只是不成想君刚下游船便惊了常安的画。”
束谨明听出他话里的丝丝怨念,但又秉承礼节不能明说,心里郁结的不行只能来暗讽他,到是挺有意思。
“此事是…我的过错,不如给常安兄做模子赔礼道歉?”
温栩这才收了怨气,又为刚才的失礼懊恼不已,这位公子也非有意,反倒显得他小肚鸡肠,实在是无文人心胸宽广的半分气度。
“君此言差矣,过失在常安,君若愿意,常安便为君作画一幅,赠予君。”
“甚好!”
束谨明手持长剑气宇轩昂地站立在树旁,俊郎刚毅的脸颊与身后幽深重林到是相得益彰,温栩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利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倒不知是哪位将军。
温栩稳了心神,专注的为束谨明作画,高大的身影渐渐跃然纸上,只是画到面部一眼看去时,心里一惊,这样的目光…为何像是之前见过的两虎争斗图一样,对领地的强烈占有欲,到底多年作画,心里很快平静下来,将那对眸子原样画上。
束谨明看他停笔,嘴角噙笑,大步走过去,看着惟妙惟肖的自己都有点心惊,方才他的眼神原是这般,都怪常安芝兰玉树的样子勾他。
“常安兄功力了得,实在堪比宫廷画师!”
温栩润雅的展开眉眼,不矜不伐的神态中藏着属于少年郎的倨傲,虽说深居府邸甚少入市,但毕竟年岁不高,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常安尚不知君名讳,当如何称呼?”
束谨明取下画作,仅回了一句:“下次再见便知了。”
温栩奇怪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此人气势凌人,只可惜自己尚不入贵门子弟之流,也不知是何人,下次再见又如何知了?
身边的几个小厮收了画架,天色已晚还是尽早回府,向父亲问好过后入房休息。
这次外出又是几日不出,十日一次的早朝过后,太子在大殿外叫住了太傅,温靖宇诧异的停下来给太子行礼,心里纳闷极了,我这既无实权,闲官一个,太子怎么会找上我?
“太傅,吾上次幸得令郎画作一副,今日酉时来东宫再为吾作画一幅如何?”
“这……殿下,酉时可会太晚,宫门……”
“太傅不必多虑,吾可留宿常安一晚。”
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温靖宇说到底也是状元登科,自是Jing明,知晓这太子是非要栩儿今日进宫不可了,只得无奈应下。
“臣定当转告犬子,不误了时辰。”
拜别太子后,温靖宇一路上忧心忡忡的分析朝政,太子乃正统嫡长子,二皇子深得圣宠,余下几位皇子中,三皇子生母仅为答应不得皇上喜爱,四皇子母族势薄,历来有意讨好太子,但是皇位之争与他一届无权无势的闲职太傅无甚干系,太子竟对栩儿这般上心,难道是在暗示让他带门生表态站队不成?
心里蛛丝一般迷雾重重,一回府中就去寻温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儿子还在那抚琴呢!
“栩儿,你何时与太子有所交集?”
温栩迷茫的表情让温靖宇扶额叹息:“太子说你曾为他画像,让你今日酉时去往东宫再作画一幅。”
温栩疑惑的轻皱起眉头,遥想起前些日子湖边那次,锦衣华服手持佩剑的是太子?!
“父亲,孩儿前几日出门确实碰见一人,想来便是太子殿下了,太子说日后再见。”
温靖宇心里更加胆颤,太子竟是等了几日又要早朝后告知我转唤栩儿,这是何意?
温栩也是莫名其妙,但太子殿下亲自开口,自是万万不能拒绝:“父亲不必担心,孩儿观太子殿下并非恶人,只是画像而已,孩儿还去得。”
温靖宇无奈叹气,也只能如此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温栩千万不能卷入皇位争端,太傅无权,断不可引火上身。
温栩安然一笑,又像极了当初俏皮的女子,可惜世事无常,只将将养好了他们的爱子,多着不便奢求。
温栩坐上去往皇宫的轿辇,一路上颇为好奇的打量皇宫布景,雕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