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澄江大桥灯火明亮,桥上偶有车辆驶过,桥下,是静谧流泻的澄江水。
允秋艰难地跨过大桥护栏,慢慢地坐了下来,大桥距离澄江江面有一段距离,他摇晃着悬空的双腿,上身微微前倾,俯视着脚下的江水,江风瑟瑟,吹干了他脸上的泪水。
这不是他第一次徘徊在这座大桥上,但是今天,他真的想死。
是因为对他不闻不问的亲人,因为每天以霸凌他为乐趣的同学,因为冷漠的老师,还因为......他怪物一样的身体。
从他出生起,医生就告诉他的父母,他有两套性器官,但他的身份证上的性别为男,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开始发育的第二性征,令他越来越恐慌。
他的胸像吹了气一样越来越大,Yinjing底下的那个小缝也开始分泌一些透明的ye体,时常不合时宜地打shi他的内裤,令他羞耻地夹紧腿。
他本来抱着通过做手术来改变体质的希望,可是今天再次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情况很特殊,摘除任何一套性器官都会导致他体内激素失衡,严重的话会失去生命,医院不会给他做这个手术。
不能做手术,难道他就要顶着这样怪异的身体过一辈子吗?他只是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也这么困难吗?
今天,他又一次被学校里的那些人堵在了厕所,他们把他的头按在水池里,扯破了他的书包,把他的书本丢在满是水污的地上,他们骂他,说他像个娘们一样,又恶心又可笑。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这个学校里呆着,他一个双性人,在男高上学真的处处都不方便,但是他的父母嫌弃他,不肯养他,出国后把他丢给还在国内工作的叔叔,他叔叔也厌烦他,对他漠不关心,甚至不在乎他会不会暴露自己特殊的身体,直接把他丢进了男高。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个怪胎,一个被所有人嫌弃、丢弃的垃圾。
但是今天以后一切就会结束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要给自己一个解脱,不管有没有来生,他已经受够了现在的日子。
允秋越想越痛苦,感觉自己胸闷地厉害,他摸了摸胸前,只摸到了一片平坦,这是因为他用束胸紧紧地包裹住了胸部,其实这非常不舒服,很疼,但如果不这么做,他的衣服完全遮盖不住他的胸脯。
想了想,他把手伸进了衣服里,解开了束胸,随着束胸带的掉落,饱满丰硕的两个nai子也被释放了出来。他都快死了,不想在死前也这么难受地束缚着自己,这也许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放松的时刻了。
他闭上了双眼,重心缓缓向前,空气中隐隐传来了人的呼声,也可能是风声。短暂的失重后,他落入到了冰冷的江水中,没有任何挣扎,在窒息感的包围下,他缓缓地下沉。
于敬朗送完了今天接的单,准备跨过澄江大桥回B区租住的房子。
正巧路过的时候随意向桥边扫了一眼,看到了准备跳桥的允秋,他脑子空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拼命地大喊道:“别跳!”边喊边冲了过去,想要拉住对方。
可惜还是晚了几秒,这大晚上的,过路的人都没有几个,他急得不行,三下五除二脱掉工作服,穿着短袖短裤也跟着跳了下去。
于敬朗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很好,但是夜晚光线太差,他跳下来后只能追着模糊的黑影游。
好在可能是这个寻死的人命不该绝,这种条件下竟然还真让他追上了,他拖住这个人的腋下浮上了江面,怀里的人可能是被水呛晕过去了,安安静静没有挣扎,再加上体重很轻,很快就被他拖回了岸边。
把人平放在岸边后他立刻就准备开始给人做心肺复苏,解开对方的衣服才尴尬地发现这好像是个妹子,又大又白的胸ru挺立在空气中。
救人第一,他摒除杂念,开始专心地交替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老天保佑,几次反复后对方终于呛出了水,慢慢醒转过来。
允秋迷茫地盯着天空,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洒下温柔的月辉,身上很冷,他这是死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很焦急的语气。
允秋转动眼球,把目光挪到跪坐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高高大大,五官端正,但是脸上身上都是水,一边比划一边问他话。
看来他这是没死,被人救回来了。
允秋的心情很复杂,他缓缓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襟是敞开的,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两团nai子颤巍巍地跳动了两下,余光里,那个陌生人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也许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也许是大脑刚刚经历过缺氧,允秋现在的心态和状态都很不一样,对于眼下这种情形,他没有什么耻感,意识到那个人也许是在害羞,他甚至觉得很有趣。
“觉得我是女生?”他悠悠地开口。
“?”刚刚跳江生还的人第一句话怎么是这个?他还准备了好多劝对方珍爱生命的腹稿。不对……不是女生?
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