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一路上盯着Chelly的后脑勺,除此之外哪儿也不敢看,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连进高考考场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得心跳直奔一百八。
他还不敢问他们到底要去哪。
在脑海里划掉了一些野外抛尸、人口贩卖之类的选项,他只能在心里强烈地期待Chelly能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
“你很怕我?”
这是贺闻祁今天对容乐说的第三句话。
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小Omega,看着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着拳,眼睛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那前面只有Chelly的后脑勺。
“我我我我没有。”
容乐人生第一次结巴。他羞愧得想立刻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或者干脆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地一躺让人生重来算了。
“噗。”
贺闻祁突然笑了。
容乐看见Chelly的后脑勺在抖。
“你是怕我把你扔到荒郊野岭去喂熊,还是怕我把你卖到偏远的岛国去当奴隶?”
贺闻祁看着他,帮他说出了那些荒诞不羁的想象。
容乐看到Chelly的后脑勺抖得更厉害了,他有点担心她直接抽过去。
“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然后聊一聊。”
贺闻祁终于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让你失望了?”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
容乐摇头:“没有。”
还好他没再结巴,不然他真的要跳车自尽了。
“我们到了。”
Chelly愉快地宣布。
容乐下了车,看见Chelly还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不一起吗?”
他没过脑子就问了。
Chelly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对他说:“老板请你吃饭,我只是工具人,不带电灯泡功能的那种。”
然后Chelly对他摇了摇手,残忍地拉上了车窗。
于是容乐只好认命地跟着贺闻祁,走进了餐厅。
“你喜欢吃什么?”
贺闻祁拿起菜单,问容乐。
“我都可以,你点吧。”
容乐还没从Chelly居然不能陪他一起吃饭的打击中走出来。
“行。”
贺闻祁转头对服务员说了几句,就让对方把菜单拿走了。
他转过头看着面前一脸生无可恋的Omega。
“咳,那现在,先聊聊?”
容乐抬起眼看了他一下,又很快垂下眼睛。
“好。”
“我觉得我得扣Chelly一个月的工资。”
贺闻祁突然说。
容乐迅速地抬起头,“啊?为什么啊。”
“她说一起吃顿美食有助于一段健康关系的开展。”
“健康关系?”
容乐重复了一遍,指了指贺闻祁,“你,”再指指自己“和我?”
贺闻祁点点头,学着容乐一样,指了指对方,又指指自己,“要结婚的关系。”
容乐要崩溃了。
“不是,您难道不知道,标记啥的都可以洗的吗?”
容乐觉得自己已经豁出去了,他必须今天在这把话全都说明白了,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们,我是说,您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晚上的事纯属意外,我也没想过要您负责,也不会要您一分钱,您放一百万个心好了,我也绝对不会跟别人乱说……”
贺闻祁安静地听着他滔滔不绝,觉得这个看起来有点内向的Omega原来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惊讶。
“嗯,所以说,容先生是不想负责的意思对吗?”
容乐噎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闻祁继续说:“您应该知道,洗标记无论对于Omega还是Alpha来说,都是一种有极大风险性的行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尝试的。”
容乐被说得哑口无言,贺闻祁说得对,他容乐刚刚说的话,就好比是一个渣男,标记了人家还不想负责,居然还让人家去洗标记。
“可是,我觉得结婚这种事,还是应该和喜欢的人。而您,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们不了解彼此,这样结婚,是否太过草率了呢?”
“可是都已经标记了啊,早晚都得结啊。”
贺闻祁耸耸肩。
不是,你好歹挣扎一下啊,为什么要这么平静的就接受和一个陌生人绑定一辈子的事啊!
而且就算是必须如此,贺闻祁的家里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等等,“不会您的家人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啊。”
贺闻祁的语气就好像是:我跟我爸妈说我周末和朋友出去玩一样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