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樱桃单手扶着自己酸痛的老腰。
踩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慢悠悠地下了楼梯。
仙女小姐,您怎么一个人下楼来了?因为下雨没什么生意的缘故,贪财姑妈一个人懒洋洋地在前台趴着:唉哟,看您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是昨天扭到的脚脖子还疼着吗?小鱼啊,快,快去把我珍藏的红花油拿来!一瓶只要四百九十九,保证用这药油揉了后好像就不疼了!
乔樱桃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阿姨!她疼的不是脚脖子,是别的地方啦,红花油大抵是帮不了她啦
她看越言归坐在客栈门口的小板凳上,就寻了个小板凳,挨着他也坐了下来,奇道:言归哥哥,你在砸核桃吗?
越言归手下砸核桃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嗯。
小兮他赵叔今早特意送来的一筐核桃,为了感谢小鱼昨天帮他砌墙啦!姑妈殷勤道:我就想着叫小鱼砸点核桃仁儿出来,中午给仙女小姐你们做点儿琥珀核桃吃。
砌墙吗?越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
乔樱桃觉得突如其来一阵心酸:我帮你。
不用了,你做不来的,砸到手就不好了。
言归哥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是。是。就乔大小姐这样娇生惯养的,从来没砸过核桃,砸到手指头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小鱼哥,你的核桃砸得怎么样了?林来兮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乔樱桃礼貌地笑了笑:乔小姐,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砸核桃这种粗话您做不来的,我来吧。
乔樱桃同样莞尔轻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睡得很好。
可怜我了,我就没有睡好。林来兮强行加入砸核桃的队伍,仿佛忍不住困意般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都怪小鱼哥,都是你的错啦!
乔樱桃忍不住看向越言归:林小姐这话说的也太内涵了吧?!
若不是她实在相信越言归的为人,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昨晚刚把她送回房间,就去这位林小姐的香闺了
越言归感受到身旁乔樱桃陡然凌厉的目光,开口问道:什么?不知道这位乔大小姐又该想歪到哪里去了?
林来兮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引起什么误会,她娇嗔道:你啊,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去找你补习英文,你怎么不在房里啊,连手机都没带,搞得我担心了整整一夜都没太睡好呢!
越言归其实并不是非常擅长说谎:呃,我昨晚
乔樱桃也在等他说话,想听听这位失忆的老实人要怎么回答,她才不承认她就是想看热闹呢!
言归,樱桃,妈妈来了。越夫人先声夺人,她踩着细高跟风风火火地走在最前面,蒙蒙细雨中身后的助理为她撑着大黑伞粉墨登场。
她身后是西装革履的越董事长。
再后面是那浩浩荡荡的数十个黑衣保镖,派头十足。
乔樱桃感叹,果然是亲妈亲爸,一来就拯救了不知该如何撒谎的耿直儿子。
越母取下墨镜,将碍事的林来兮挤到一边,抬手摸着越言归的俊脸心疼不已:妈妈的好儿子,黑了,瘦了!真的是叫妈妈担心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好好的怎么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看看这可怜见的,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头还疼不疼吗?儿子,妈妈就想再听你叫一声妈!
对来自自己亲妈过分的关心。
已经二十五岁的越言归不自在地退后一步。
你啊,别吓着儿子!越董事长凑了上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受伤不打紧,失忆也不打紧,人没事就好。王院长,劳你帮忙给言归看看他的情况。
不好意思,我想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越言归的语气犹疑不定,努力想表演出一位失忆人士应有的忐忑: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越先生说,他大哥失踪的城市离这里很远,我想我大抵不是你们要找的
乔樱桃品了一下,她怎么还听出了一点茶味?
怎么莫名感觉老越这家伙在给他堂弟上眼药,一定是她的错觉吧?!
傻孩子,当妈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简母拿起手帕优雅地擦了擦眼泪,低低哽咽道:昨天听樱桃打电话说找到你了,又听樱桃说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妈妈恨不得直接长翅膀飞到这里,可晚上风大雨大开不了船,等得妈妈急死了,妈妈和你爸爸一晚上都没睡觉!
越言归内疚地低下了头,是他让父母担心了。
早上等雨稍停一些,紧急调了家里的游轮这才赶过来的!她吩咐了身旁的助理,从包里拿出所有的证明资料:幸亏樱桃提醒,妈妈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个人资料,身份证明全都带上了,还有指纹,指纹总做不得假的吧!
乔樱桃在一旁默默当着她的美女背景墙,深藏功与名。
她就不明白了,梦里的未婚妻女配为什么固执地非要自己带男主回家,请他爸爸妈妈带上警察叔叔和所有的证明材料来,不是更有说服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