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前停满了各式豪车,都是闻风而来的权贵。秦家的根基在本市,而当家人却喜欢四处开拓打拼,偶尔回本市露面,自然会引来一批想攀附结交的人,当然也不乏叙旧的亲友,但谁能说这叙旧只是为了叙旧呢。
秦宅能开的灯都点上了,秦翎与岑青走过庭院,小路上细细碎碎的暖黄揉碎了霞光。两人从中厅走过,业已和一群人照面,大家都是人Jing,相视点头笑笑。她把岑青带到父亲那里,与父亲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内厅。
内厅里,莺莺燕燕团簇着,秦太太看上去分外吃力,她不善于Cao持大的宴会,又得事事Cao心,分身乏力。秦翎一来,她便露出了见到救星的模样,随即又有些尴尬。秦翎倒习以为常了,与各家太太攀谈,让秦太太去后厨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自助餐台怎样都会显得有些烂俗,像是不入流的展览。所以,他们家一般会依照客人的人数摆桌,好在庭院里的玻璃房够大,能摆下来七八桌,接下来只要看看客人的名单,再排好座位就行。人倒不至于络绎不绝地来,有些人还是会被拦在外面,一般都是熟客带生面孔进来,门口的徐伯才会放行,然后秘书小周在电脑上登记谁进来了,并附上入门监控照,方便她安排。被拒在门外的人看到了几位彪形大汉,也不敢乱来,只能悻悻地回去。秦翎翻看着iPad上的记录,进来的人她大致都知道是谁。
不过有一个生面孔,是霍景带来的孕妇,看上去娇软怯怯。秦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她翻看了自己手机里存下的妹妹的相片与合照,果不其然,是妹妹曾经的闺蜜。秦莺曾跟她说过,自己不仅被贤经堂的人骗了,骗她最狠的还是何静。当时,她刚知道父亲被伏击,与贤经堂相关,心绪不宁,找了霍挺,没想到何静也要跟来,他们便一同去了霍家的宅子。这一去,便撞上了霍景,何静看上去是乖乖女,没想到手段这么下作。秦莺找霍挺打游戏时,何静攀上了霍景,还给他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事后还销毁了证据,把杯子洗得一干二净。霍挺虽然留了心眼,提醒了霍景,却没想到自家大哥是个蠢的,不设防就被算计了。他们去找何静时,她散落着头发,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了,问她也不说,只是红着眼,泫然欲泣的样子。霍挺一看便知道不对,进去大哥的房门,见人赤裸着躺在床上,揉着脑袋,心下什么都明白了。霍家的杯子通常是收到洗碗机里一同洗,房间桌上多了个沾有水滴的杯子。何静本来想声张,霍家大哥用强,可霍挺一通问,她便哭着夺门而去,倒显得是霍廷的不是了。秦莺转述时,说本来还以为何静真受委屈了,可之后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活像吃了苍蝇。
霍家本想用钱打发掉,没想到何静的父亲是霍家一个堂口的堂主,这个堂口还是霍景的叔伯旗下的,这下这事可没法摆平了,当然算计的意味也呼之欲出。霍景的父亲气到差点心梗,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虽然霍景说是被人下药的,去医院验,也验出了成分,但吃了亏也只能认了。没过多久,何静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怀上了。霍景想验DNA,可这边何堂主一发话,看似恳求实为施压,里里外外都在说霍景欺负人,强上了何静,霍景这边哑了火,暗亏一吃,也不得不罢休。当然,何静的名声是彻底臭了,人家也不在乎,好像攀上了霍家的高枝,下半辈子便衣食无忧了。
虽然现在看着何静收拾得像个贵妇了,端出了太太的样子,包包衣饰都是某老牌高奢,手上的镯子看上去也有分量,但秦翎还是觉得她是个目光短浅的,生产时去母留子,是惯常伎俩,也不知她是吃什么长大的,觉得给霍景下绊子会有好果子吃,怕是给人当枪使了。
霍家龙争虎斗,就此拉开帷幕。秦翎当机立断,找了中介机构,给妹妹安排到N国去读预科,住在自家购置的高级公寓,平日里派保镖跟着。秦莺经过那次事情后,也成熟了一些,接受了姐姐的安排,临走前还让她别担心,说会照顾好自己,会按时打电话回来。想到幼妹,秦翎心中一恸,不知这暗流涌动的局面不知何时收场,何日能再相聚。
她心中又有不安。何静若在秦家出了事,怕是秦家就不得不多淌一趟浑水。
想及此,秦翎就咬牙切齿,恨死霍景这头蠢猪。秦家要是因此被何堂主寻仇,不至于元气大伤,却也得去掉一层皮。这些地痞流氓最擅长的就是举报,然后制造sao乱,煽动,烦都要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