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严芮时常想,如果那天她能察觉到傅朝雨的哭泣中深含的悲鸣,如果后来她坚持进了她的房间,那么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大雪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堪堪有变小的趋势。
东城区派出所门口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七七八八落着一层层的脏脚印,都是警员们进进出出踩的,板结的雪又滑又硬。
因为下雪的缘故,消防连夜出动帮忙疏通铲雪,外头时不时就有长啸的鸣声闪过去,尖锐的音调听得派出所的警员们心惶惶。
走道里坐了八个人,全裹着大棉衣打抖,面料上的积雪化了水滴下来,把凳子和地面弄shi了大半,留下一滩shi水。
派出去卖东西的两个女警终于回来,各自提了四大碗热汤面,连带热腾腾的豆浆,一人一份先给这些瑟瑟发抖的大男人们发下去。
会议室里,叁面白板列满了这次走访反馈上来的信息,桌上散落着杂乱无章的草稿,严芮揉着太阳xue,眉头紧锁,给市局打了第五次电话。
斯诺安的案子也并不顺利,因为牵涉重大,市局没敢把人请到局里问话,怕惊动媒体,特地派人去对方下榻的宾馆询问,但没有什么线索。
而这边他们直接卡在了嫌疑人的身份上,被逮住的男人要么闷着不开口,要么开口一通乱叫,说话颠叁倒四,似乎沟通有问题,而且下午绝食绝水,送饭的辅警一个没注意,伸手摆饭盒的时候差点被咬掉小指。
严芮已经在尽力压着烦躁,嫌疑人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他们竟对一个大活人一无所知,进展受到了阻力,加上连绵的大雪,不管是查访还是调查线索都是难上加难。
“妈的!”
一推门,魏朝风风火火闯进来,身后跟着刑警队的赵老猫,两个人都裹着一团怒气,魏朝更是把审讯记录狠狠甩在桌子上,“这人脑子肯定有病!”
严芮马上知道他们又碰壁了。
赵老猫抬起茶缸咕噜噜灌水,胖胖的大肚子也气得直颤,“老子干刑侦审讯七八年了,就没碰过这种,这种畜生!真就听不懂人话!”
连续叁轮审问,赵老猫和徒弟耗子,加上严芮和魏朝,四个人轮流配合,却硬是什么都没审出来,对方不是装傻充愣就是胡说八道。
耗子嗓子都熬哑了,吹了风发烧,没办法只能先去医院吊针,严芮看着气冲冲的两个人,和他们一样苦恼,但还是压了压情绪,“我们不能这么被牵着走。”
“老魏的尸检报告我看了叁遍,从被害者被分割的手法,以及伤口的平整度来看,他是有选择的在切割,就像挑选猪rou部位一样,他在选取他认为的优质部位进行烹食。”
极其残忍,但也恰恰证明他并不是个单纯的智力障碍。
赵老猫点了根烟,面色凝重,狠狠吸了一口,“严队,这人,狠,而且绝对不会是第一次杀人,他以前也吃过人。”
以人为食,无差别狩猎,严重的反社会人格。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好,我们不能再这么等。”
抄起棉衣穿上,严芮出去过道上,疲惫的警员们立马站起来,整齐划一,“严队。”
“今晚能不能行?”
“能行!”
坚定不移,所有警员都站直了,严芮目光一扫这些热血的脸,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其中有叁个因为发烧,嘴唇都干裂了。
今天天气恶劣,她也不忍心让下属带病跟着,何况是高烧,于是走到叁个小子面前,“你们先去诊所挂吊水,等烧退了,立马归队。”
叁个警员都露出不甘的表情,然而必须遵从命令,“是!”
严芮让剩下的四个男警员们准备一下,要带齐工具再去现场,另外让赵老猫和两个女警官趁着雪停路通,立马开车去被害人,陆朝云就读的那所民办艺术学院,查访她的舍友。
魏朝和严芮则领着一队人,顶着风,再次勘察现场。
到的时候快要十点钟了,魏晋还负责了另一起思诺安案子的尸检工作,刚在市局开完会,写好报告,没休息就直接过来。
双方碰了面,正往案发地点走时,猛然看见一个男子从楼梯口出来。
他弯着腰,好像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见到人,一愣,突然撒腿就跑。
“站住!”
魏朝眼睛最尖,反应又快,一个箭步追了出去,转眼跑过了花坛,严芮怕她出事,紧随其后,带着两个警员追了上去。
......
“啊啊嗯......啊嗯,嗯~”
火盆里烧着无烟煤,烤得屋内暖意融融,窄小的床上,傅朝雨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喘息着,上下耸动纤细的腰肢,极尽妖娆。
男人躺在床上,油腻的肚腩微微抖动,下腹挺起的男根其实只有中指长短,勃起也不过女人拇指粗细,颜色也是丑陋的紫黑。
这样的性器压根爽不起来,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油腻的男人。
但傅朝雨叫得一声比一声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