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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夏时依旧拉着宋依依想继续游戏,但宋依依婉拒了,随后小声开口:
家里有点事情,改天再陪你玩啦。
说到底,宋依依还是放心不下沈斯堂。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宋依依能够察觉到。就连那哭腔听起来倒是惹人心疼。
就近打了一辆车,疾驰而过的夜色里,宋依依眼尖的发现自家别墅里只有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沈斯堂肯定是回来了,但状态到底如何,宋依依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纹开了锁,轻悄悄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沈斯堂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实话实说,状态并不算太好。
沙发触感柔软,上面铺着宋依依采购回来的美式复古靠垫。而眼下,沈斯堂手撑着头面上明显不好受,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瓶酒。宋依依不爱喝酒,也并没有收藏名酒的习惯,想必这几瓶应该是从沈斯堂自己的卧室里拿出来的。
斟满的酒杯,摇曳摇曳,酒香肆意,面前的沈斯堂忍不住呻卝yin。他的声音是低沉而又沙哑的,眼眸闪烁似有泪光,就连鼻尖都因为酒Jing的缘故而泛红。
宋依依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沈斯堂的面前,任由老男人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宋依依,你对那些男人所做过的事情,我也可以
你多看看我,多看看我好不好
几近啜泣几近哽咽,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不成调。酒杯被沈斯堂狠狠放在了茶几上,老男人却是在哭泣时悄无声息。
别讨厌我,别离开我
他捂着脸终是奔溃的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沈斯堂,你喝醉了。
宋依依轻轻开口,她探上了沈斯堂的额头。微凉的温度似乎很好的缓解了酒Jing带来的燥热,沈斯堂亲昵地凑近了他几分,贴近了宋依依的掌心,稍稍蹭了蹭。
她不想趁人之危,她也不愿意,更何况这是沈斯堂。当年他搬进这里时,宋依依只当他是自己的年轻长辈,可如今却不知为何发展成这般模样!
有些吃力地扶着醉了酒的沈斯堂进入他的卧室,将男人彻底安顿在床上后,宋依依方才长舒一口气,静下心来打量着他的卧室。
说来也好笑,若不是因为沈斯堂醉了酒,宋依依这辈子都不会进入沈斯堂的卧室。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沈斯堂的卧室,还是一间由客房改造而成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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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客房的装修很古朴。
现如今,当宋依依走进这里,她险些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不管是墙纸还是地板,都焕然一新,整间卧室呈现出一种冷淡到极致的风格。
简洁的、沉闷的,完完全全的冷色系让人感到冷清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宋依依环顾着四周,沈斯堂这人古板到克制极致,被子叠得四四方方,书桌上的电脑与笔记本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她侧头打量着那高高的书柜,里面塞满了书籍却又丝毫不显杂乱。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名,但在这一列列摆放整齐的书柜最下方,却是放着本厚厚的粉色封面的相册。
宋依依愣了片刻,这相册给自己带来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好奇心促使着她俯下身子拿起了这厚厚的相册。
书籍很干净,相册也很干净,甚至在边缘处还镀上了一层薄薄点缀的蕾丝花边。
相册沉甸甸的拿在手里有些许分量,宋依依随意翻阅几页,却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自己的相片。
小到当年的满月酒,大到不久之前的学校活动,这里面几乎是完全记录了她的成长人生。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的宋依依,索性啪的一声合上了相册,重又放回了原处。
谁都有可能喜欢上她,但沈斯堂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独他不行。
想到这里,宋依依回头又瞥了一眼乖乖巧巧躺在床上的沈斯堂,耳畔传来他不住地嘤咛喘息。鲜少露出如此脆弱柔软一面的沈斯堂,意外有些可爱。
她最后望了一眼沈斯堂,随后悄悄带上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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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里,空荡荡的展厅中,徒留下顾清州一人还在细细斟酌着展会的细节。
他知晓客人们对于此次展会评价极高,望着那一件件设计品,用手轻轻抚摸过来。柔软的材质流过指尖,顾清州最终停留在了那件最重要的展品上。
这件展品客人们对于它的评价众说纷纭,因顾清州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这件设计品的灵感来源,所以这件展品对于外人们来说亦是神秘的。
毕竟他们也无法猜透设计鬼才顾清州的想法。
顾清州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件展品这件衣服,是他为宋依依设计的。他的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宋依依穿上这件衣服时的情形。
那样的笑靥,那样柔软的话语,是顾清州在跌落暗处时永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