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河的手很冷,掌心却是软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到凉丝丝的嫩豆腐。陈衡的指骨蜷在他的手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用力就挣开了。他屏住呼吸,小幅度地活动着手指,终于将薄清河的整只手牢牢攥进手里。掌心相贴的刹那,陈衡……
差点射了。
他感到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脚软绵绵的走不动道,几把却硬得不能更硬。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枪压下去,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仿佛生了好大一场气。
但他心情其实好得不得了。脚底也打着飘,不像踩在S市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上,像是踩进了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里。
嘿嘿嘿。
薄清河紧紧拉着陈衡的手,生怕陈衡一撒手就没了。陈衡现在有点亢奋,要是突然发疯,他得想办法把人安抚住才行。
养狗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个人各怀鬼胎地(划掉)进了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薄清河托着脸看了会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陈衡又加了两个,顺手把账结上。没过多久,他们点的东西就上齐全了,琳琅满目地摆在桌面上,看上去甚为美观。
他们进的这间餐厅档次还算可以,有小提琴手坐在大厅里,专注地演奏着某段着名的古典音乐。斜射的灯光凝注一样泻下来,落在薄清河的脸上,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像两弯笼着雾的小月亮。
陈衡看他看得移不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拍你吗?”
薄清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冲他一笑。陈衡手忙脚乱地把这一幕拍下来,然后暗搓搓设成了屏保。
真好。
他要用一辈子记住这一刻。
薄清河继续低头吃饭,无意识地用筷子尖摁了摁盘子上遗落的米粒。对方看他的眼神太直白了,但又很真恳,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从小到大都不缺人爱,但大多数爱在他看来都一文不值,还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烦扰。对待它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装聋作哑,让它们自然消失。
但陈衡这样的……
薄清河看了陈衡一眼。陈衡正在偷偷看他,见自己被捉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揣了起来。
薄清河:“。”
“吃完了?我们走吧。”
“嗯。”
薄清河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两人走出餐厅,在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上闲逛。陈衡又悄悄握住了薄清河的手,挨在他身边走。
薄清河的心绪有些乱。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旁边这位哥对自己示爱过,自己这样牵着人不撒手的行为岂不相当于吊着他么。但要是直接把手挣开的话……
他很怕陈衡当场哭出来。
“前面有喷泉哎。”
薄清河正走着神,忽然听见身旁传来欣喜的声音。陈衡跟个八岁小孩似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那边的喷泉可好看,是今年春天刚建起来的,你有来过这边吗?”
“喷泉没建成之前来过。”薄清河回过神,想了想说。
“正好,我们可以顺路去看看!哇我看见了,就在那边——”
薄清河向前望去,记忆里的脚手架和绿纱网已经撤掉,一座堪称恢弘的巴洛克风雕像耸立在银光闪闪的水面上。细细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不时有水柱从那些大理石神像里喷溅出来。很多情侣站在水池附近,趁水还没有喷出来时跑过去把硬币抛入池里,然后大笑着在水幕降临之前冲出来。
“这里做成许愿池了啊。”薄清河走过去,扫了一眼喷泉旁边的介绍文字,抬头望向水雾里的神像。曼妙美丽的爱神立在众神的中央,手中握着一颗苹果。两道水柱从她的双眼中喷下来,像是在流泪恸哭。
“……”这个设计,挺独特的。
但陈衡看上去兴致勃勃的,还问他:“你带硬币了吗?”
薄清河摇头。怎么可能带,移动支付的时代,谁出门还带现金……
再说,对着这种用脚手架和绿纱网造出来的东西许愿,真的是在浪费钱吧。
陈衡蔫哒哒地哦了一声,开始摸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薄清河环顾了一周,想替他找个换币的小摊,可惜一无所获。
“看!”
陈衡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把手从裤袋里伸出来,一枚小小的一元硬币在指间闪烁着银色的光。
“没想到还真给我摸出来了,”他把硬币放到薄清河手心,得意地说:“给你!你可以许愿了。”
薄清河不想扫他的兴,便接了过来。可惜想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没什么好许的:“我没有愿望,还是你来吧。”
“……好吧。”看对方没什么兴趣,陈衡把硬币捏回了手心。他仰头望向高大的许愿池,默默地想:我要许什么心愿呢?
跟男神在一起?
算了吧!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跟男神打一辈子炮?
不太保险,按常理而言他们五十岁之后就ED了,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