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佳节,旁的男女祈福祈巧,她们两个一个被师姐拎去了九天玄女庙,一个眼巴巴地守在庙门口。一个在庙内,一个在庙外,隔着一道门,可惜见也不得见。
仲青叹着气,蹲在门口,觉得自己同她在今天还真有些牛郎织女的意思。
转念一想,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他立刻呸自己,比什么不好,比牛郎织女做什么。他想得心烦,站起来,耳朵贴在纸门上,想听听动静,结果里头静悄悄地,一丝动静也无。他觉得不对劲,那师姐面色不善地拉着小道姑进了九天玄女庙,看上去就是找事儿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心里一激灵,他突然明白过来,定是那师姐施了什么法术!
他猜得不错,小道姑的师姐和小道姑进庙中后,一挥拂尘,张开了一道结界,布在九天玄女庙各处,就是为了防止他偷听。
布完结界,师姐再也等不得,对小道姑喝道:师妹,你可知错!
小道姑低头,乖乖地跪在蒲团上,老老实实道:我知错。
你!师姐大吃一惊,你知道他是谁?!
当日三派联手围攻魔教,我虽不是前锋,不过有幸,得见魔君真面目。
师姐惊得倒退一步,抬手指着小道姑,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你还
我捡到他时,他身负重伤,等救过来,才发现他记忆全无。不同于师姐的一脸惊骇,小道姑镇定自若,神色淡然,仿佛她所做的,不过是一桩小事。
师姐冷笑道:好,好得很。我原抱着侥幸,以为你是无知犯下大错。不知者无罪,你不知那自然无事,只要你乖乖让我杀了他便是。可你居然知道,你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师姐,小道姑说,我以救人为己任,见他重伤,没道理见死不救。
不救他是造福苍生。师姐争辩道,魔教教主,人人得而诛之!
师姐,小道姑面色一沉,我不欲造杀业。
杀一人,可救苍生。师姐固执地说,这笔买卖很划算。
师姐!小道姑忍不住高声道,师傅过去常教导我们,众生平等。师妹想问一句,难道他不在众生里?
哼,师姐道,他算什么众生?他杀过多少人?你怎么不同情那些人?
师姐原以为这番话能叫小道姑清醒,哪知道小道姑冷冷道:当日杀上魔教总坛,我看我们正派人士,手上也没少沾血。下山游历后,也听说有些人出自正派,却甘做权贵走狗,我看他们的罪孽,也没比魔教人少。
师姐杏眼怒睁: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小道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师姐。
那些自甘堕落的,自有他们的门派去管。可你说我们杀魔教,你难道忘了?我们那是除魔卫道!那些魔教人士沾满杀业,我等清剿他们,为的是救苍生,守大道!
师姐,小道姑长叹一口气,我知道,素来有传闻说魔教的人杀人不眨眼,各派子弟也有不少人命丧于魔君之手。所以各派才要联手清除魔教。
师姐不可思议地说:那你还救他?
师姐,小道姑疲倦地说,我记得当日的情景,也知道各派与魔教间势不两立。可是当初各派以为杀了魔君就足矣,然后呢?没过多久,魔教不是重振旗鼓,又新立了一个魔君?
那我们再杀便是。师姐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道姑耐着性子,唤着师姐,再提起师傅的教诲:师姐,修道之人,不该一心只想着以杀止戈。
师姐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师妹,那你也应该知道,正邪不两立。更何况,你莫要忘了,我派多少人命丧魔教教徒手中。
她怎么会不记得?小道姑面露凄楚,声声悲哀:师姐,我记得,我都记得。
你要想对得起师门,就动手罢。见小道姑显露痛苦之色,师姐的态度软了下来,好言相劝道。
师姐,小道姑双眼通红,师门的仇,我记得,可我也记得,当日山顶上,可还有个白沫。
师姐闻言先是一怔,先是不解地问:白沫?而后,搜肠刮肚,才想起来此人是谁。那是魔君未过门的妻子,你提她作甚?
那一日各派趁他大喜之日,联手围攻紫荆山。师姐,我记得的,大家都杀红了眼,什么正派,什么魔教,一眼望去,我竟分不清谁是谁。师姐你说魔教的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那白沫做错什么?出事前,我只知道魔君有个未婚妻白氏,未曾听说有个白沫,涉足江湖。
那又如何?也许她有别名,魔教的人,我不信没有不作恶的。
师姐!小道姑重重唤道,那白沫,我听说她贤良淑德。她和魔君的婚事,乃是父母做主定下的。除此之外,她从未学过什么魔教邪功,也从未出过闺门。可是,我亲眼见到,那个无辜女子命丧正派弟子之手!他们杀了她,还百般凌辱。师姐,冤有头债有主,魔教中人真的作下什么恶,也该找他们本人,与那些无辜人有什么相干?!
要我说,听完白沫的故事,师姐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