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用指甲磨自己的膝盖。
“你能不能给周琮打个电话?他这个人就是个魔鬼!他不光要弄小馑舅舅,就连小馑爸爸都被他拿进去了!!都是自家人是有啥深仇大恨,简直六亲不认,那是他亲爸啊!你们爷爷现在急的进了医院,咱们家找了那么多人,一点用都没有,小馑回国了,他说要去找周琮,我不敢让他去,找人把他按住了,现在锁在家里……”秦玉环崩溃地哭着:“阿厘,我实在没招了,我知道你那生着病呢,就算是为了舒安,我求求你,能不能联系一下周琮,让他高抬贵手,啊?”
“什么!?”阿厘惊诧地站起身:“周琮疯了吧,他为什么这样!”
“你先别管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啊,你赶紧跟他说说吧,老周都进去两天了,再没信儿老爷子要遭不住了!”秦玉环在电话里痛哭着。
阿厘一阵焦虑,赶紧安慰她:“我知道了,您先别着急,我这就联系他!”
电话挂断之后,阿厘匆匆去翻自己的通讯录,魂不守舍地翻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她早就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阿厘将他拖出来,手指在绿色的通话键上犹豫了几秒,咬了咬唇克制着厌恶之情,终是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那头接通,却沉默着。
似有若无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来,阿厘无声地张了张口,握着手机的掌心发了细细的汗。
终于还是他先开口:“阿厘。”
怎么形容这短短的两个音节呢?周琮与她通过很多次电话,无论是带着何种目的何种情绪,都没像当下这样,仿佛朽木窟窿中沉积的砂石,在焦风之下,发出细沉的摩擦声。
她怔了一下,克制住狐疑,赶紧说起正事:“周克馑他妈说你把你爸和周克馑他舅都关进去了,是真的吗?”
“呵。”那边冷不丁响起嗤笑声:“你找我果然是因为这个。”
阿厘蹙眉:“这居然是真的,周琮你疯了吧!”她听他胜券在握似的态度打心底生出股厌烦,忍不住提高声音:“你到底是为什么!是周克馑打伤你那事过不去么?当时你装得大度,现在来秋后算账了!?有必要这么过分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就猝不及防地挂断了电话。
阿厘怔怔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居然挂了电话……
阿厘从没想过他会挂断她的电话。
不管是不是因为那个梦里的“阿厘”,他对她从来都是特别的,她早就习惯了,连在潜意识都是这样笃定的。
阿厘猜测,大概是随着他认清了她不是那个梦中人,那些对她的感情也一并消失了。
压下心头的酸涩,阿厘深呼吸几下,再次拨了过去。
她已经想好了,要是周琮不接她就去借同事的手机多打几遍,比之周克馑的状况,她的这些小情绪根本不算什么。
可电话依旧很快接通了,那边还是沉默。
阿厘这回不敢再大声了,终于有了点求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发问:“能说说为什么这样吗?”至少让她知道如何去缓和这里的关系。
“周克馑举报了我,你们搬走的时候,我在接受审查。”
“什么!”阿厘惊叫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无论周克馑和周琮有什么矛盾,在整体来看,他们的荣辱是绑定的,周克馑去举报周琮,简直是凿沉自家舰船,周琮不好,对周家来说,几乎是登云梯断绝,以后也会一落千丈。
“天哪……他为什么要这样……”阿厘困惑地喃喃自语。
“你不知道么?”对方反问,似乎是吸了口香烟,接着道:“他恨我抢夺你,当然要报复。”他浅浅笑道:“可惜他一无是处,就算是报复也得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不计后果,冲动蠢笨。”
阿厘对他提起自己和他之前的事有些不适,听他贬低周克馑也觉得刺耳,缓缓呼出一口气道:“那你有现在支配我们命运的能力,就说明他对你造成的伤害不大,能不能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周克馑以后肯定不敢了,我们躲得远远的,绝对不再给你添麻烦。”
“兰厘,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是以什么身份在要求我?”
“……周克馑的妻子。”她的指甲嵌进了掌心,却不觉疼痛。
“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就打算挂断电话。
阿厘屈辱地恼怒,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屈服去当个战利品去换得周家无事么!
她赶在他结束通话之前机关枪似的抢白:“周琮!你借公行私的样子真卑鄙!”
“这么久了,你还在纠缠这个!”
“我知道自己不是‘阿厘’,那你清楚你不是‘琮世子’么!”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卑鄙无耻、道德低下、冷漠无情、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是你幻觉里的那个君子!”
“周琮,你太可悲了,你把一个孤魂野鬼的托梦当成了自己,兢兢业业地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