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淡然地走进咖啡厅,还未到午餐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寥寥无几,店员迎上来他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了靠窗的位置背对凌洛坐下。
他点了杯热美式,味道很一般,要不是刚发过烧他一口都不会喝。
这咖啡馆倒也雅致,凌洛选的的阳光房用磨砂玻璃独自隔出一间沐浴着冬日阳光,但隔音一般,隐隐绰绰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给一定要改的地方做了批注,你给你团队改吧。
你不投吗?我给你看就是想问你投不投。
一般,没什么兴趣。
那我不演了,你都说一般了。
别因为我扰乱选择啊小朋友,我们的目标不一样,你现在要人气,而我只要让我开心的东西。
我不要开心了?你又看不起我,你老这样,把我当小孩子。陶瓷杯搁在茶盏上发出碰撞的声音含着点怒气,我看了你说的那本长日将尽,很好看,那个日本作家写的很好。
林仲听见了凌洛长达半分钟的沉默,他确定凌小姐在那刻的心情必然是无语二字。长日将尽的作者石黑一雄虽然顶着个日本名字,但却是个英国人。
就是他的语句有点啰嗦,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问题。
林仲听见凌洛喝咖啡的声音,他自己也拿起咖啡喝了几口,他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而且十分严重。
洛洛,你最喜欢那本书哪段?
额傍晚在韦茅斯的一段。
哪段啊?
凌洛打了岔:我去个卫生间。
随着椅子拖动的声音,林仲的余光看见她站了起来拿着手包走了出去,他也跟了出去。
咖啡厅只有一个洗手间,很小,在吧台侧后方,凌洛进去他便在外面等,不一会儿洗手间门打开,他们迎面相撞。
凌洛瞳孔微缩而后一哂,你跟踪我?她拿手指戳戳林仲的衣服,还是衬衫配大衣的单薄穿法,你冷死算了。
林仲瞟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带着她的腰闪进了卫生间。
你干嘛!凌洛用掌心推他,变态吧,我例假!
你想什么呢?我看见你扔在洗漱台上的东西了。林仲伏在她颈项间低笑,我哪有这么变态,就是问你个问题。
这是问问题的地方吗?凌洛指指这狭小的空间,卫生间里用廉价的香薰棒掩盖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地上shi哒哒印着来往人的脚印。
林仲和她面贴着面,我想猜猜你最喜欢的是哪段?
凌洛瞥了他眼,然后将眼神定在洗手台的廉价香薰棒上,你偷听我们聊天?真无聊。
给我一点点提示,我看看能不能对?
凌洛咬唇不说话,林仲的手穿过她的毛衣沿着背脊施压,小洛洛,还记得我递给你的耳机吗?
她点了下头,那耳机里是古怪的贝多芬,但她极度喜欢,从一开始她无法拒绝林仲甚至诱惑林仲的理由里或许就有那古怪的爱好,他们共同有的古怪的爱好。
我要再对一次,你给我在家里空个衣柜。
不可能。
是不可能对,还是不可能空出来?
我不会给你提示的。
那我不要提示了。林仲强硬地按住她的背脊让她紧紧贴着自己,沿着她的耳廓他低诵,在极其孤独的时刻一一你会想要对自己说:我的人生中犯了个多么可怕的错误。而且你会开始想象一种不同的生活,一种你原本可能拥有的更好的生活。
小洛洛,如果那一年演讲我先接受提问,我会看见你吗?
林仲能感觉到凌洛身体倏然得僵硬与喉咙无意识地吞咽,刹那的茫然与震惊划过眼底。
凌洛再次面对一个事实:林仲吸引她的地方,来源于一种相似,即使她不停告诉自己,她厌恶这种相似,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相似的他靠近。
林仲念出的那段话,正是她如今面对林仲的心理写照,有没有一种如果,如果那年她没有提前离场,她听完了那场讲座交了简历,她会不会不回s城,会不会拥有另一种生活?
但很快,这点情绪被她惯常的高傲所掩盖。
你无不无聊?是不是看见欧嘉年开始吃醋了?凌洛打掉他摸着自己背脊的手掌,你不觉得自己的占有欲过强了吗?
他太笨了,你不喜欢。
可他好看。凌洛衔着逗弄的笑说,真的好看,这点,你不如他。
林仲也逗她,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我们得各个好看的都喜欢,那得累死。
林仲,我不好看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林仲坦荡地亲了下她美丽的脸庞,我从不装作高尚,你呢?
呵。凌洛明明冷笑,但却忍不住耳后泛红,是动情的状态。
林仲把这个亲吻往下延伸,掀起她的上衣蔓延到她的双ru间,完蛋了,我想变态了,怎么办?
石黑一雄,长日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