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虽如此,霍止在事实上却是迟迟不露面,他们终于开始怀疑她是一步废棋,也怀疑他说的那些漂亮的话,会不会只是烟雾弹?
这些天他们三个在捷里的小破木屋里烤土豆交换眼神的时候,舒澄澄在心里同情他们笨——霍止和她的确认识了十年,可是真正相处却不过两个夏秋和一个冬天,可是他跟霍川樱想抢走的那些东西可是搏斗了一辈子。他会抛下所有来这个破村子吗?
他说那些好听的话已经替她换到了有利的条件、几天好过的日子。她不喜欢坐以待毙。
这晚半夜她睡醒了,拿了阿列克谢的烟去厕所抽,抽到第二根的时候安德烈走了进来。她起身让出马桶给他,自己捻灭烟头回去,安德烈把她拽住,“等等,谈谈。”
“谈什么?”
安德烈没睡醒,但脑子清醒,“明天天亮后他们去买吃的,会留下我看着你,那时候你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舒澄澄没听明白,安德烈耸耸肩,“他不来,这单子看来是砸了。老板会找人算账,让他们去背锅好了,你跟我走,你留下条命,我赚个女人。”
“可是,他们,”舒澄澄看了眼厕所门上的灯光,“不是你朋友吗?”
“五百万,金毛自己拿三百五,剩下的让别人平分,你们中国人管这叫朋友?”
想不到看似和谐的三人小团伙也摇摇欲坠,但三个人里安德烈最不好惹,她最怕这个家伙。
第二天,果然如安德烈所说,十一点左右,谢尔盖跟着阿列克谢出了门,舒澄澄撇下装睡的安德烈,跟着出去,“我要买卫生巾。”
阿列克谢让她上了车,在小超市门口等她挑选卫生巾,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手机上看监控回放,昨晚的小木屋里,她进了厕所,然后是安德烈,最后他们一起出来,安德烈搂着她的腰送她上床,又在她腰里揩了把油。然后他又调回去一分钟,从镜子上的倒影里,能看见她被安德烈堵在那交谈。
也不知道阿列克谢是什么时候在屋里加了个监控。这三位称兄道弟的说自己是朋友,但各动心思,相互算计。
阿列克谢带着舒澄澄回了小木屋,安德烈正在炉子上煮巧克力,还不知道阿列克谢什么都看见了,在装没事人,打算晚上跟舒澄澄算账。阿列克谢进门给安德烈胸口来了一脚,骂他狗杂种,谢尔盖没阻拦他,站在门边看着,阿列克谢拿小刀点点安德烈的嘴唇,“我们不吃独食,哪怕是要卖女人,也是三个人分,你坏了规矩,长点记性。”
一道血线顺着他的下巴滑下来,安德烈瞪着舒澄澄,气咻咻地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天色半暗,阿列克谢带舒澄澄和谢尔盖去了村子里的商店,还像最开始时那样,她没吃饭,也没穿很厚的衣服,冻得像鹌鹑,心里着急,不知道阿列克谢要干什么,但冻僵的腿脚在厚厚的雪地里迈不大步子。到了商店门口,谢尔盖回头看看她,一脸忧郁,好像在看待宰羔羊,她更着急了。
进了店里,下了地下室,她知道阿列克谢要干什么了。
想不到捷里别尔卡这么小的地方也有红灯区,虽然地方小,但是也够热闹的,满鼻子脂粉和润滑ye的气味,里面有人打牌看球,还有人打牌赌博,在寂静的小村子里堪称沸反盈天。
阿列克谢拎着舒澄澄进门,跟一个涂蓝色眼影穿白色貂皮大衣的女人说几句俄语,那个女人朝她伸过来尖尖的指甲,捏住她的下巴转着看看,挑开她的衬衫扣子看她的腰身曲线,撩起背心摸摸她胃口的手术疤,真正的、评估货物成色的眼神。
阿列克谢在准备把她卖掉。舒澄澄一时间觉得还不如跟安德烈走,推开那个女人的手,对阿列克谢说:“……她给你多少钱?霍止不来,我自己、我自己买,他不来我也有钱。”
阿列克谢看穿她一脸后悔,“你以为安德烈那小子是什么打算?这里的ji女几百卢布就能睡,他会缺个女人?”
原来他们对她是一样的打算,她彻底呆住了,“……不,我能赚钱,能赚很多,你跟我聊聊。”
阿列克谢嫌烦,“小姐,我知道你能赚,但等你盖好房子卖出去,那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只做人命买卖。”
他一推她的脑门,谢尔盖把她拖出去,把她困在门口的ATM机中间,“你买不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往她肚子上看了一眼,“我们不是卖你做ji女,一个ji女能值多少钱?卖别的赚得更多,上次我们弄了几个韩国女人,行情很好的。”
一瞬间,什么代孕、器官的字眼冒了舒澄澄一脑袋,她站在ATM台阶上,低头愕然看着谢尔盖,这时候旁边有个中年男游客说:“劳驾让让。”
他说的是中文,她和谢尔盖起初都没有意识到,等到她让开了,那个男人又问起怎么辨认银行的俄文名字,她这才猛然转头看着他。
这些天来她唯一接触到的其他的人,而且还是中国人。
她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胳膊,那个男人推推厚底眼镜,一脸疑惑,然后看到她没来得及扣好的领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