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王被凤无忧怼得满脸通红,再加之凤无忧曾盗取过他的朝服,新仇旧恨,于须臾间爆发。
“还敢狡辩?猎犬已指证,你就是红叶寺屠门惨案的罪魁祸首。再加上昨夜有不少百姓均目睹了你和摄政王曾于东郊悬崖上现身,你敢说,本王的小妾不是被你杀害?或者说,是摄政王指使的你?”
缙王口无遮拦,说到兴头上,回眸扫了眼端坐在高位上的即墨胤仁,故作高深地说道,“昨夜皇上遇袭时,你和摄政王亦在场。难不成,是你向皇上下的手?”
凤无忧拂去了缙王紧攥着她前襟的手,微微撇过头,以锦帕擦拭着脸上被缙王喷溅的口水。
她不疾不徐地看向神色木讷的即墨胤仁,转而询问着冷淡疏离的百里河泽,“国师大人,你确定皇上身上没有残留的蛊毒?”
百里河泽并未直接答话,转而看向身侧的大理寺监,“传苏太医。”
不多时,苏太医迈着细碎的脚步,被两位差吏连拖带拽地架上了大理寺大堂。
他垂首敛眸,恭恭敬敬地朝高位之上的即墨胤仁行了礼。
“苏太医,将你的诊断结果再说一遍。”百里河泽冷声道。
“是。”
苏太医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一板一眼地分析着即墨胤仁的情况,“昨夜皇上不慎遇袭,受了不小的惊吓,致使语言功能失常。不过,皇上身体情况良好,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如常。”
“是么?”凤无忧唇齿含笑,反问着苏太医,“可有替皇上把过脉?”
“自然。”
“依我看,皇上脸色欠佳,不像是受惊所致,倒像是气血不足,血色无法上涌所致。”凤无忧如此言说。
苏太医浓眉紧锁,他亦怀疑过即墨胤仁还患有其他隐疾。可奇怪的是,即墨胤仁的脉象十分正常,毫无异样。
沉yin片刻之后,凤无忧温声提议道,“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还请苏太医再为皇上诊一次脉。”
“这...”
苏太医面露难色,久久不敢答应。
“苏太医,还不快点去皇上诊脉?”即墨子宸见苏太医愣在原地不敢动弹,遂急声催促着他。
“是。”
有了即墨子宸这句话,苏太医才大着胆子快步上前,替即墨胤仁诊脉。
凤无忧思忖着苏太医之所以察觉不出即墨胤仁脉象有异,极有可能是他体内子蛊已经适应了他的身体,得以做到和他的血流脉搏步调一致。
故而,她特特趁苏太医诊脉之时,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行至即墨胤仁身前,亮出手中银针,一针扎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啊——”
即墨胤仁回过神来,失焦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凤无忧身上,失声呼痛。
诸王见状,纷纷起身,厉声谴责着凤无忧,“大胆贼子,竟敢公然袭击皇上,其罪当诛!”
“等...等等!”
苏太医急急出声,双眸因惊恐而瞪得溜圆,“皇上被针扎过之后,受了惊吓,竟出现双脉之症。”
“敢问太医,皇上好端端的,为何会出现双脉之症?”凤无忧反问着苏太医。
苏太医闻言,“噗通”一声双膝磕在冰冷的石阶上,尤为惭愧地说道,“臣罪该万死,竟未发现皇上身中蛊毒。方才皇上受了惊吓,心跳快了一拍,体内蛊虫一时无法跟上皇上的心跳,便使得皇上出现双脉之症。”
他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
在场的亲王纷纷以看好戏的眼神看向端坐于案前荣辱不惊的百里河泽。
大理寺外的百姓闻蛊色变,焦灼的情绪愈演愈烈。
“国师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龙体康健?”
凤无忧得了苏太医这么句话,底气十足地质问着百里河泽。
百里河泽不慌不乱,他深知楚依依一死,纵凤无忧舌灿莲花,也难以洗脱罪名。
她只有将所有罪责推至君墨染身上,才得以明哲保身。
故而,他并未搭理凤无忧,只淡淡地吩咐着身侧毕恭毕敬的大理寺监,“将犯人凤无忧收监,择日再审。”
“慢着。”
正当此时,君墨染低醇悦耳的声音从大理寺外传来。
不多时,他若疾风般下了玉辇,阔步闯入了大堂。
凤无忧抬眸,恰巧同他四目相对。
君墨染旁若无人地轻抚着她脸上的五指红痕,“可有人欺负你?”
凤无忧摇了摇头,“大理寺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能出什么事?”
君墨染闻言,这才行至即墨胤仁右侧,缓缓落座,“带楚依依。”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轻蹙,略略疑惑地看向傅夜沉。
他明明叮嘱过傅夜沉,让他手脚利落些,直接杀了楚依依,来个死无对证。
傅夜沉亦疑惑至极地看向百里河泽,昨夜他被猎犬撕咬惊醒之后,便有一小厮急急忙忙闯入府衙,说是百里河泽已亲手狙杀了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