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颤,顾念念笑了,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我跟老师很有共鸣嘛,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欣赏的是薄晔煜那种的,酷酷的,不苟言笑,身材超好,金多颜高
记住自己的话。秦深迈步离开小树林。
愣了三秒,顾念念才记起还有选修课学分一事,跑着追上去:情深,噢不,老师,噢不,教授,秦教授,等等,找您有事。
有求于人,她聪明地放低姿态。
前方的人猛地停下脚步,她又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结实的背。
这人怎么总是说停就停啊。
顾念念抱怨地抬眸,秦深正低头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欠扁的笑:还是叫禽兽吧,我喜欢学生真实点。
呵呵呵
被自己的话堵住口,顾念念觉得啪啪啪,脸好疼啊。
年少不更事,秦教授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学生计较这点芝麻小事啦。幸亏没镜子,这谄媚的嘴脸,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大人有大量?不戴高帽,收起这套。秦深斜睨着她,回答得无懈可击。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啦
这可怎么接下去?
最后,顾念念还是硬着头皮扯淡:老师啊,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就让它过去吧,我想找您说说今天
她不尊称他为教授了,直接叫老师,省得他又开始揪秦授两个字。
你翘课的事?秦深翘课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重到让顾念念无地自容。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料到还有重磅炸弹等着自己。
还是你找人代你答到,作假的事?他的语气很温和。
但顾念念感受不到丝毫善意。
不就是翘课嘛?怎么落在他那里变得那么严重?
大学点名有人帮忙答到,也很普遍啊,却成了他口里的作假。
顾念念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她知道,再多的借口也无法粉饰事情错误的本质。
低着头,在他面前,她竟诞生一种无颜以对列祖列宗的内疚感,只差流两滴泪以死谢罪。
这个样子的顾念念,让秦深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如若他继续沉默,她打算把头埋在地下?
真是个傻小孩。
但秦深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尤其是看过她历年成绩单后。
她天资可以,品行不差,比较顽劣,也值得塑造,却在荒废最美好的年华。
他必须让她吃苦头长记性。
你说,我听。秦深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要她说什么?为什么翘课?为什么找人代到作假?说了他会把学分还给她么?
为何她总觉得他在故意让自己难堪?
低眉顺眼的神情骤然一变,顾念念抬头,眼里光芒灼灼,隐现几分桀骜不驯。
这货生气了?
秦深哑然失笑,这难掩的笑意落在顾念念眼中,有火上浇油的功效,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跟他决一死战。
别把我想的不近人情,有正当理由,今晚就不算你翘课。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就在顾念念心生希翼,费劲脑汁打算编织完美借口时,秦深淡声补充:是扶老nainai过马路?还是目睹车祸,送人去医院?亦或者为了帮川普拉选票?
这男人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这是给她一个糖果再夺回来啊!
这下,她敢肯定,他绝壁是故意的。
我特么地睡过头了可以吗?根本不想上课可以吗?
这是她真实想法,但给她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回答。
然而此时心底升起的无名怒火却越燃越烈,顾念念认为秦深在故意为难自己,鱼rou里挑刺,扬起下巴直视那双深不可测的重眸:是你说不需要点名的。
秦深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愈发深沉,透着冷意:顾念念同学,我记得没错,原句是有点名的需要吗。
反问句被你臆想成肯定句,真不容易。她脸色微白,他语气深冷,需不需要是一回事,点不点又是另一回事。在你心目中,老师上课点名,是老师的错?这么抽象的三观,罕有。
顾念念被他犀利的眼神震慑住,一时遗失了嗓音。
晚风微暖,佛过两人,吹乱她蓬松的刘海,连同纤长的睫毛也有些微颤。
我妈早死,我爸不管我,三观就是这样的了。她的声音很轻,宛若漂浮在半空中的柳絮。
三言两语里,沾染着几分她不该有的凝重。
秦深怔怔地俯视她,往日里看起来无忧无虑,笑起来疯疯癫癫的顾念念修眉淡蹙,深棕色的眼瞳如被乌云遮住的黄昏,灰蒙蒙的,生气全无。
这一切本不属于她,亦或者本属于她,却鲜少表现。
眉宇皱成一团,他淡声说:怎么,少了他人扶持,就做不好自己?
褪去沉冷,秦深的嗓音里有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