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容景忽然沉默了半晌。
“宁愿让我留在那边, 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他眸子透出危险,不由自主地故意曲解了伊万的意思。
伊万一愣:“不,不是。”
“伊万, 你最好不是真的这么想。”容景挑眉笑道。
他轻轻从伊万的怀抱中钻出来, 坐在床边系好上衣纽扣,略微思索后又多穿了一件外套。柔软的纯白家居服将他衬得相当无害。
伊万有些茫然。他揉了揉手腕, 想跟上去帮雄主梳头,可容景却还是在笑:“不许下来。”
“雄主?”
“我们说好的,今天你哪儿也不能去, 对不对?”
“……是, 雄主。”
伊万乖乖坐回原位, 但并没有特意扯过被子遮掩身体,而是坦然地靠在床头。
雌虫的恢复能力实在太强,他垂眼看向自己身上逐渐变淡的斑驳红痕,细细品味着这股……被豢养的错觉。
容景也倚在梳妆台前,抱着手臂一点一点打量伊万。
指印,勒痕,咬伤,泪迹。
黑金虫纹盘旋于腰侧若隐若现,骨翼在昨夜被强行扯开过,现在又委委屈屈缩回了背部,却因为受到太多刺激而依旧微微颤着。
红发被汗水打shi了一次又一次,那汪深邃碧眸只剩下柔软与驯顺。
每个细微之处,都遍布了容景留下的印记,像一具刻意制造的观赏工艺品。
容景很满意,笑着拿起伊万的光脑,点开拍照功能,“咔嚓”一声,将这个画面永远留在了相册里。
伊万浑身一颤,忽然感觉像是有热流涌进胸腔,手指攥着床单却没有躲避,配合地扬起脸,看向镜头。
其实,他也很喜欢看见这样的雄主。
*
小管家定时做好了两份早餐,端进卧室。
它发现伊万还坐在床头,又返身带回一张折叠小桌子,将食物和刀叉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伊万没有动,而是看向容景,像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容景点了点头,伊万又道:“雄主,您也来吃一些吧。昨晚……您也很累。”
Jing神力近乎透支了好几次,怎么可能不累。
“好。”容景笑着坐在伊万身边。
虽然无处安放的各种情绪,已经填饱了他的肚子。
他拆开一盒ru果汁,喝了几口,才发现自己仿佛在沙漠中走了一遭,喉咙干涩得几近刺痛。
容景将脑袋搭在伊万肩头,看着他慢慢吃完最后一片培根,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伊万,你进入我的梦中时是什么感觉?”
“很放松,像飘在云里……起初我竭尽全力地想要保持警惕,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伊万回忆道。
容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目露诧异:“等等,这会不会是一种变相的Jing神力疏导?正因为这件事,你以前才会那么多年都没有经历过Jing神力暴动,一次都没有。”
“其实我一直都这样认为,雄主,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伊万嗓音温柔,说着说着却偏过头,眼里夹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羞耻,“我当时没见过什么市面,懵懵懂懂,只知道能为雌虫做Jing神力疏导的只有雄虫……所以,我擅自将您当成了我未来的雄主。”
容景轻笑一声:“从本质上来看,你并没有猜错。”
伊万放下刀叉,用桌边的shi巾抹了把脸,跟着笑起来:“我太年轻了,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低调,死死认定您是雄虫后,总是忍不住跟队友们炫耀。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愚蠢。”
“这明明就很可爱,”容景听得眼睛弯弯,将这个不适合伊万外表的形容词强行贴了上去,“再跟我多说说你以前的事吧,从小时候开始,我什么都想听。”
自从得知伊万口中的那只虫是自己,他就迫切地想知道更多更多。
“可以先给我一点奖励吗,雄主?亲亲我,好不好?”感觉到气氛逐渐缓和,伊万直接顺着杆子向上爬。
然而,今天的容景并不会害羞。他揽住伊万的脖子,细细密密吻了许久,又用指尖点了点伊万唇角的伤口。
“原来你还没有被亲够。”
“永远都不够。”伊万喘了口气,坦然道。
ru果汁那温热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伊万又悄悄回味了片刻,才搂着容景说起了以前的事。
“您应该知道,我是在垃圾星上长大的。那个地方没有雄虫,只有贫民与被流放的罪犯共存。”
“从虫蛋里出来没多久,我的雌父就去世了。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雌父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至此。”
容景点头认同。
伊万的Jing神力如此强大,按理来说,他的出身应该相当之高才对。但容景没有对此感到疑惑,这其中的许多可能性,他们都心照不宣。
毕竟在那个年头,雌虫若是不得雄主宠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