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张妈妈差奴婢回来问你,明晚可有空?屋外走进来一个圆脸小丫头,看模样越有十四五岁,叫云儿,是林轻雪的侍婢;在欢喜苑,一般的侍婢都是未过豆蔻之年的,像云儿这样都快到及笄的就会由专人进行调教,调教过后便会安排去接客了。只不过林轻雪见她乖巧可人,而且也是被自己的亲人卖到这儿来的,正好被她碰到了,便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情绪,出手要了她的卖身契,让她做了自己的侍婢,她也便不用去接受调教,当然,这也是欢喜苑老板给她的赏赐罢了。
林轻雪放下手中的炭笔,转过身,眉眼一挑,问道,这次又是哪家的王孙公子?
她毕竟是老板亲自捧出来的人,让她独占一阁这个态度就能说明她在这欢喜苑的地位,别说另外那几个红牌要礼让她三分,就是老鸨、gui公,都得敬着她来,所以就算有客人私下找了他们做说客,也得问问她本人的意思。
奴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问张妈妈,她也不说,只说他是个富甲一方的少爷,不过云儿调皮的眨眨眼,倒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少爷呢,嘿嘿奴婢先前去打听了几耳朵,那位公子是前些日子才来咱们欢喜苑的,每次来就听西楼的紫烟姑娘唱小曲儿,其他什么也没干,就这样出手还很大方呢,这几日紫烟姑娘还特地给他留了牌子呢。
紫烟是西楼的红牌,也是这欢喜苑的招牌之一,一把嗓子犹如黄莺出谷,极得客人喜爱。留牌子这等是只有她们几个头牌才有的特权,平常倒是很少见过谁为谁留过牌子,也或许是林轻雪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有留意过此事。不过就算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代表她不懂,既然留了牌子,那就是告诉别的人,不要跟她抢,不要企图勾引。
林轻雪微微皱眉,这勾栏院明面上一团和气,但私底下的龌龊多的数不清,如果让紫烟因此记恨上自己,指不定哪天会悄悄给自己使绊子,倒不是真的怕她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就是觉得麻烦。
你去回张妈妈,明日卢员外家中宴客,我要和桓月一同去抚琴助兴。
听到林轻雪如此回答,云儿面露疑惑,姑娘,你早前不是拒绝了桓月姑娘的邀请吗?姑娘你别怪奴婢多嘴,以姑娘的地位,去给桓月姑娘抚琴配舞是抬高了她,而且依奴婢看,桓月跟那个老变态就是一个粪坑里面的
住嘴!林轻雪突然厉声喝道,吓得云儿赶紧闭了嘴巴,瞪大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林轻雪,她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林轻雪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她微微叹口气,站起来摸摸她的头,虽说我这听雪阁无闲杂人等,但是隔墙有耳啊,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了桓月或者卢员外耳朵里,看他们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原来她家姑娘是在关心她呢,云儿又笑了起来,反正有姑娘在,他们才不敢欺负奴婢呢。
你这狐假虎威的丫头啊!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在桓月面前我倒是还可以护你一二,卢员外那儿我可就没法子了,平时还是注意一点吧。
云儿吐了吐舌头,奴婢知晓了。
林轻雪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还有啊,什么一个粪坑里面的,我教过你,那叫一丘之貉。
嘻嘻,奴婢记住了,一丘之貉!但是姑娘啊,云儿笑着的脸又爬上了愁云,你真的要去卢员外家吗?
林轻雪有些无奈,总不能当真去争了紫烟喜欢的客人吧,我这也算是明着拒绝他了,若是他还是不放弃,紫烟那里也能有一个交代。至于卢员外嘛只要有尔臣哥哥在,他不敢强行对我怎么样的。
能把欢喜苑安安稳稳的开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强有力的倚仗?
也对!云儿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担心,东家最疼姑娘了!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伤害姑娘呢,那奴婢先这就去回张妈妈的话,然后还要去告诉其他人姑娘你临时决定明天要和桓月姑娘一同去卢员外府上这个大消息呢~
云儿故意把最后一句说得很大声,林轻雪不禁莞尔,好好好,看把你聪明得,快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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