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话痨啊,我就问了你一句,你就能叭叭叭一直说,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嘴巴给封起来。林轻雪虽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未见嫌弃,甚至说这话都是以宠溺的语气,平日里多亏了这小话痨,让她不至于在听雪阁闷到发霉。
嘿嘿。云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亏得林轻雪把她保护得如此之好,哪怕在勾栏院这污秽之地,云儿还能多少保持一些纯真。
姑娘,你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肯定饿了,奴婢去厨房给你弄点儿吃的。给林轻雪梳洗好之后,云儿就惦记着自家姑娘的肚子了,林轻雪心中些许宽慰,平日里没有白疼这丫头。
不用了,回欢喜苑再吃,这里毕竟是别人府邸,不好如此随便行事。那位睿公子现在何处?
刚刚奴婢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前厅跟另外一个公子喝茶呢。
林轻雪深吸一口气,这么长的时间给自己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吧,该去辞行了。
两人来到前厅,林轻雪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差人去通传了一声;司马丞睿便立即亲自出来迎她。
见到已经不是记忆深处那翩翩少年郎模样的人,这一刻,任何心理准备都是枉然,羞愧、窘迫,无以复加,只不过这几年混迹在烟花之地也不是白混的,哪怕胸中暗chao汹涌,面上却仍然能做到波澜不惊,林轻雪微微屈膝施礼道,昨日,多谢公子施以援手。
明明还是被禽兽对待了还得谢自己,司马丞睿生出心疼,这种事有什么好谢的?明明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那卢员外不是好相与之人,若非公子,轻雪恐怕会遭受更多的磨难,从结果而言,公子的确是救了我,而我本就做着皮rou买卖,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公子不用介怀。
雪儿司马丞睿想说什么,林轻雪立刻打断他,轻雪是来向公子辞行的,叨扰许久,该回欢喜苑了。
司马丞睿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疏离有礼的林轻雪,雪儿,你,不认识我了?
林轻雪装作不解,这话怎么说?要说认识,还是认识的,昨夜
你是榛州人士,你爹叫林宗富,你娘林李氏,你家中还有一对兄嫂,对吧?司马丞睿直勾勾的盯着林轻雪,丝毫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而林轻雪早就练就一副山崩于前而泰然自若的功夫,她脑中瞬息千回百转,面上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原来公子是认错人了啊,轻雪的爹爹叫林腾飞,而轻雪也并非榛州人士,家中,更没有什么兄嫂,云儿,你说是吧?
云儿是个机灵鬼儿,一听到自家姑娘喊到自己,立马天真的点头附和,是啊,睿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家姑娘是江州人士呢。
是吗?林轻雪答得滴水不漏,模样也不似说谎,但司马丞睿的眼神却闪过一丝寒光,一只藏在衣袖里的手捏成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轻雪微微欠身,公子如若不弃,闲暇之时,可来我听雪阁抚琴手谈,以谢搭救之恩,现下轻雪还有要事需处理,不便久留,这相便告辞了。
不待司马丞睿回应,林轻雪唤上云儿转身就离去了。而脸色,也在转身那一刻变得苍白无比;她并没有撒谎,她爹是叫林宗富没错,而腾飞是她儿时给他爹取的字,他们家祖籍是江州,往日她都是对外宣称自己是江州人,为得也是跟过去彻底割断,至于兄嫂,那对畜生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兄嫂?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