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王正波)
他没回我,就是站街上看着我,我真该抽自己俩嘴巴子。这都哪他妈跟哪儿啊,我还死气白列的给张小东护面子,还怕他歧视同性恋,靠!介不就是拉着非洲人的手说:“你可别笑话菲律宾人黑啊,他们晒得也不容易。”人家干了那杯酒,根本跟我也没嘛关系,也不是嘛怕朋友下不来台。
晚上风挺大的,吹脸上有点儿凉,我看他站那儿一言不发,心里也不太好受,人家也不容易,就走他跟前儿,接着把手搭他肩膀儿上:“嘛也甭提了!走,咱听相声去。上茶馆!”
气氛有点儿尴尬了,他还有话要说,我也不看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可能是喝多了吧,也可能是不想让这么好的一天,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变得没意思了。
我妈说我这一辈子都先为别人想了,其实她说的不对,我自私。
谁不自私,就说这事儿,我觉着能有像车磊这么一朋友本来就倍儿值,谈得来说得到一块儿去,打小儿就没有这么一人能跟我高高兴兴的光着膀子看一下午的相声儿,更别提长大了。
其实小雪能,不知道为嘛,和车磊听相声时候儿的感觉和小雪不太一样,我不想多琢磨是怎么回事儿,可能就是没意思。不过要是因为我哥们儿喜欢男的我就不跟他玩儿了,这么不够揍儿的事儿,我办不出来。
从劝业场一拐弯儿,就到茶馆儿了。爬上楼梯儿,买了两张十块钱的票,八仙桌儿一坐,台上边儿俩傻老爷们儿,穿着大褂儿卖着力气的说着,我还是哈哈大笑,跟着台底下的观众叫着好儿。
没过两分钟他BK的也进入状态了,跟我一块儿拍着手,大笑,嘴里不停地冒着脏字。
从茶馆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不过是礼拜六,街上还有几个人。我们俩还在和平路上走着,他好像有点儿失落,不知道是不是在意刚才那事儿。
“咱回家玩儿点儿嘛去。”
我一拍他,他吓一跳,大眼儿瞪着我看:“你让我去你那儿住?”
我想了一会儿:“反正明儿是礼拜日,咱俩回家说相声。”
“不看改说了?”
“那弄么了。在家里也不是摆摊儿上外边儿说。要不回去也没事儿干,今天又没喝多,又吐不了一地。”我说完哈哈地笑着,他那脸儿还是有点儿涩。
我拉着他上了车。一到家,我赶紧上阳台上把蚊香点上。
他站屋里一通张望:“我今儿就……真住这儿了?”
BK的,你不住这儿住哪儿啊,我他妈给你赶出去?我直接没搭理他:“你饿吗?”
他摇摇头,我也不饿,就直接泡了一大壶的茶,上边儿盖一层贡菊,下下火。今天晚上吃的油大了,这两天一直油大,抓了把绿豆,熬绿豆汤喝。
办完了这些事儿,那BK的已经坐床边儿了,我把烟扔给他。然后往桌子跟前儿一站:“我先给您来段单口儿。”
“大家好。我叫王正波。大家都认识我。”
“Cao,你丫吓人不吓人啊,这屋儿里就我一人,你他妈还大家!”
我一听差点儿乐出来:“那行,我今天就给你一人儿说!尼了好!我姓王,知道吗?王,王啊王。叫正波,我这人儿有一爱好,爱旅游,光去大地方了,北京,上海,纽约,lun敦!”
他笑着看着我:“呦嗬!真的啊?不是吹牛吧?”
我一看捧哏的来了,赶紧就坡儿下:“那能不是吗?多了去了,见识也广,看到了各地的风光,还搜集了老么多的知识。有一天我收获颇丰的从欧罗巴洲回王家庄,飞机降落的时候,我们村儿里男女老少全出来了。”
“列队欢迎您呐?”
我点点头:“呵!我一看,都穿一身白,热闹,热闹极了,有吹喇叭的,有念经的,连哭带喊的。我让我助理先下去帮我开条路出来,助理带着几个保镖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上来,说出殡不让随便改道。”
“好么,撞上送殡的了!那哪儿是欢迎你的,人家那是欢送棺材里那位!”
“当时围观的白衣群众马上就要sao乱,我当时害怕,真害怕啊。”
“撞着死人了,能不怕吗?”
“这要是为了摸我一把出点儿事儿,马上就得见报,以后影响我声望啊。知道吗?我赶紧跟助理说了一声。”
“好么,还助理呢。”
我说:“你,你赶紧把我加长的专车开过来。助理是二话没废,直接就顺窗户跳下去,不一会儿,我那加长版的‘拖拉夫斯机’就开过来了。”
“拖拉机啊!”
“那是拖拉夫斯机!加长版的!当时我助理一个劲儿冲我招手,我真他给他一大嘴巴:‘不是说不开敞蓬的吗!’我把墨镜一带,让飞机驾驶员把身子斜了两下儿,我顺那翅膀,直接滑下去掉拖拉机上了。”
“得,还是拖拉机!”
“然后我助理一给油门儿,就把我拉村委会了。作报告!”
“您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