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露出一个恶作剧成功的满意微笑,很高兴眼前的男人被他的话激得又气又急,那真是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不过我也不急于一时。”伸手抬高他的下颚,霍尔刻意地以指腹轻抚血丝已凝结的伤痕,心满意足地感觉那不安的颤抖,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教他兴奋的事了。“现在就让你好好休息,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份吧。”
看来生活也不再会那么无聊了。霍尔丢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扬炎冽,脚步轻盈愉快的走出房门。
???
在船最前头的甲板上,上半身悠然地轻倚围杆上,回想一刻钟前扬炎冽惨白的神色,清澈的黑瞳里染上气愤而慌乱的色彩。想着想着,竟让霍尔不禁莞尔。
“首领。”
倏地一个呼喊声打断他愉快的冥想,让他脸色微沉地回头看着来人。
“做什么?格莱德。”
“您真的要将那个人关在自己的舱房里吗?”格莱德带着点忧心地问:“再怎么说他都不是自己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危险?”
这样一说,霍尔才猛然忆起就是这个多嘴的家伙,对扬炎冽说了一些无聊而且必要的话,害他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而期待落空。
“有什么好担心的,扬不是被铁链铐住了吗?这样他还能做出什么事?”
不过,事实上霍尔就差一点被手镣脚铐的人击中,只是他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看着全体族人——包括自己在内景仰不已的首领,格莱德左思右想都觉得把敌人这样放在身边很危险。他知道首领富有冒险Jing神,一定是想这么做很刺激,但对他们而言,没有比首领的安然存在这件事更重要的,“可是他毕竟是敌人……”
“说到这个,格莱德,我还没好好训你一顿哩!”
“首领?”
“谁教你对扬说一些有的没的,连名字都报上了,你是不是还要把祖宗八代一并报告?”
“那是……”
“是你说他是敌人的,那你对一个敌人这么多嘴做什么?”
霍尔总觉得有些不悦。在这艘应该他当家的船上,扬首先认识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这个多话的小厮。
只觉心头有些闷闷的,却又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对不起,首领,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可怜而已。”
“心那么好做什么?”霍尔冷眼看他。
格莱德的心软和好说话是全船皆知,长年跟在他身边,他也早就习惯他的爱多管闲事,可是他今天的行为不知为何却触怒了他。
偷偷地瞄了首领一眼,格莱德现在确定他说话的语调里含有怒意。
是因为他不应多嘴而惹首领生气吗?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那人为了莫须有的事心存恐惧,更何况看到那个挺拔的东方男人会让他想到因意外而失去一条腿、只能在家乡安稳工作却一心向往海上生活的大哥,移情作用让他不由得想多管闲事。
“下次别再逾越本分,只要做好我吩咐的事就够了,懂吗?”看着面有悔意的格莱德,霍尔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拢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发,轻轻挥手原谅了他。
“是,首领。”恭谨地退下的格莱德,决定要找一个说话较有分量的长者,至少劝服首领别把那么危险的人放在自己房里。
???
霍尔边不太高兴地咕哝,边缓缓地步向自己的舱房,脑海里净是之前被监护人兼下属的卡特叨念半天的不满。
时值夕阳西下,夕阳在遥远的海与天空连接的那一端有着美不胜收的光彩,远处高飘的云层透出火红的亮橘色,映着粼粼水光,闪耀金光。
一向深爱这景色的霍尔,今天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不过是把扬锁在自己的房间而已,有必要引起这样大的反弹吗?更何况,扬整个人的行动可都是限制住,还能对他怎样?而且,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用不着这样忧心忡忡吧?
想着卡特那死缠烂打的劝说模样,霍尔就觉得头痛。
霍尔少爷,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对方想暗算您的话,随时都有下手的机会呀。
被卡特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附和道,说什么克雷格斯家族亟须要他,要求他将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
事情没这么严重吧?他不过是把一个手镣脚铐的人锁在他房里而已。
“扬?”
一进门,霍尔发现扬炎冽就着先前席地而坐的姿势,将挺直的背倚靠在手上链条所能拉出的最远距离的木柜上,闭上双眼和微缓的鼻息说明他正在休息。
令人意外的是,微侧颈项的面容看起来是毫无防备,丝毫不像个身处敌营而草木皆兵的样子;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不觉被这副景象所吸引。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轻巧地俯下身,看着那虽称不上香甜却安稳的睡相,恶作剧的冲动油然而生。
小心翼翼地将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