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路过的所有商家要吃要喝的特权,而执刑的刽子手,也有着从店家白拿一桶醋或是索要“省醋费”的特权。省
下的醋按理应该还给商家,但是不,这桶醋不能还给酱醋店,而是卖给药店,说是这醋沾染了犯人的血腥气,已经不是一般的醋,而是能够治病救人的灵药,美
其名日“福醋”,药店收了这“福醋”,当然又要拿出一笔钱给卖醋的刽子手。刽子手没有工食银子,只好靠这些方式来捞钱糊口。他把第三片肉甩向空中,这
一甩谓之谢鬼神。徒弟在一旁高喊:“第三刀!”
甩完第三片向他回手就割了第四刀。他感到钱的肉很脆,很好割。这是身体健康丶肌肉发达的犯人才会有的好肉。如果凌迟一个胖如猪或是瘦如猴的犯人,刽子
手就会很累。累是次要的,关键是干不出俊活。他们如同厨房里的大师傅,如果没有一等的材料,纵有精湛的厨艺,也办不出精美的宴席。他们如同雕花木匠,
如果没有软硬适中的木材,纵有鬼斧神工般的技巧,也雕不出传神的佳构。
赵甲割下第五十片钱肉时,钱的两边胸肌刚好被旋尽。至此,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徒弟给他递上了一把新刀。他喘了两口粗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他
看到,钱的胸膛上肋骨毕现,肋骨之间覆盖着一层薄膜,那颗突突跳动的心脏,宛如一只裹在纱布中的野兔。他的心情比较安定,活儿做得还不错,血脉避住了,
五十刀切尽胸肌,正好实现了原定的计划。让他感到美中不足的是,眼前这个汉子,一直不出声号叫。这就使本应有声有色的表演变成了缺乏感染力的哑剧。他想,
在这些人的眼里,我就像一个卖肉的屠户。他对这个姓钱的深表钦佩。除了幵始时的两刀,他发出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外,往后他就不出声息了。他抬头看看
这个英武青年的脸。只见他头发直竖,双目圆睁,黑眼珠发蓝,白眼珠发红,鼻孔炸幵,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鼓起两条小老鼠般的肌肉。这副狰狞的面孔,着实让
他暗暗地吃惊。他的捏着刀子的手,不由地酸麻起来。按照规矩,如果凌迟的是男犯,旋完了胸脯肉之后,接下来就应该旋去裆中之物。这地方要求三刀割尽,大
小不必与其它部位的肉片大小一致。师傅说根据他执刑多年的经验,男犯人最怕的不是剥皮抽筋,而是割去裆中的宝贝。原因并不是这部位被切割时会有特别的痛
苦,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和人格上的耻辱。绝大多数的男人,宁愿被砍去脑袋,也不愿被切去男根。师傅说无论多么强悍的男人,只要把他的档中物一去,他就
再也威风不起来了,这就跟剪掉烈马的鬃毛和拔掉公鸡的翎毛一个道理。赵甲不再去看那张令他心神不安的悲壮面孔。他低头打量着钱两腿打开之间的那一嘟噜东
西。那东西失去了最初的雄姿,可怜地瑟缩着,犹如一只藏在茧壳中的蚕蛹,赵甲觉得只有当阳具涨到最大的时候割下来才有成就感,他用左手把那玩意儿从窝里
揪出来,就用摸了精油的手揉了揉,那东西马上就直楞楞地翘起了,足有六寸多,突出的血管象藤蔓一样暴露在阳具的外面,那颤微微的阳具几乎贴到了肚子。他
心里想:伙计,你一定是个令女人消魂的尤物,但是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此时钱还扭动了两下屁股,似乎在极力躲避将要被割掉的命运,但是这一切是徒劳的。
赵甲继续撸动钱的男根,就在下体开始抽搐的时候,赵甲的右手快如闪电,嚎,一下子,就割了下来,鲜血和男精一下子同时喷了出来。他的徒弟高声报数:第五
十一刀!”
他把那宝贝随手扔在了地上,一条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丶遍体癞皮的瘦狗,叼起那宝贝,钻进了士兵队里。狗在士兵的队伍里发出了转节子的声音,很可能是受到了
沉重的打击。这时,一直咬住牙关不出声的钱雄飞,发出了一声绝望地嚎叫。赵甲对此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打闪一样眨巴着,
他只感到双手灼热。胀麻,仿佛有千万根烧红了的针尖,刺着自己的手指,难忍难挨的滋味无法形容。钱的嚎叫声非驴非马,十分地疹人。他的嚎叫,让在场观刑的
武卫右军全体官兵受到了深刻的刺激和巨大的震动。按理说袁世凯袁大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赵甲无暇回头去探看自己身后的袁大人和他的高级军官们的表情,他听
到那些马都在打着表示惊恐的响鼻,马嘴里的嚼铁和脖子下的铃锋发出丁丁当当的声响。他看到执刑柱后那被绑腿缠得紧绷绷的腿都在不安地抖动着。钱连声嚎叫,
身体扭曲,那颗清晰可见的心脏跳动得特别剧烈,“嘭嘭”的声音清晰可闻。赵甲担心那颗心撞断肋骨飞出来,如果那样,这次策划日久的凌迟大刑就等于彻底失败
了。那样不但丢了刑部大堂的面子,连袁世凯大人的脸上也不光彩。他当然不希望出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