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想不明白,同样在这个家庭里长大,为什么秦呈就会有这么违和的疏离感。她明明觉得爸妈也都很关心他呀,爸爸上次还旁敲侧击,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咧。
怀着这样的疑问,吃过饭后,秦榛就缠着周琼英在楼下说话,话题扯来扯去就扯到了秦呈身上。
秦榛左右看看,确认秦呈不在附近后,才附到周琼英耳旁悄声说:“妈妈,哥哥是不是跟你们闹别扭啊?”
周琼英没想到女儿会有这种想法,一时又想要叹气,又觉得好笑:“瞎说什么,你当你哥哥跟你一样小孩子脾气啊。”
秦榛撇撇嘴,又道:“那为什么他在你们面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在我跟前可会使坏了。”
周琼英闻言愣怔了一会儿,才小声问她:“他还会使坏吗?怎么使坏?”Γóυsнυwυ.ⅽlυв(roushuwu.club)
真正坏的地方秦榛又不能说,只能捡一些平常的小事告告状:“他说我是小狗、说我傻,还有我让他戒烟,他还把烟喷我脸上!”
周琼英听着女儿的抱怨,却仿佛从她的话语里构建出了秦呈小时候的样子。
作为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秦家的独苗,秦呈小时候可谓及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格自然也养得有些骄恣,这从他小时候就喜欢赛车、竞技里就看得出来。
一切的转变发生在他毕业那年,那年秦梧身体查出了问题,医生言明他必须放弃工作静养身体。夫妻俩只好跟秦呈商量,让他一毕业就接手公司。
秦呈虽然从小被作为继承人培养,基本的商业技能都有涉猎,但他本身志不在此,从小的学习就已经让他感到束缚,如今毕业就在眼前,他早就畅想好了毕业之后要如何在赛车场恣意挥洒自己的青春,更不想一毕业就投入公司这个牢笼。
于是那段时间,秦呈和父母爆发了不少争吵。
秦梧痛斥儿子不能体谅自己的身体情况,秦呈就说他大可让权给别人,秦梧又痛心把自己和长辈Cao持了几辈子的产业拱手让人。
周琼英不懂他们男人在各自事业上的执着,总之到了最后,事情以秦梧Cao劳过度吐血住院、秦呈答应以五年之期掌管公司事务为结果,告一段落。
本来秦呈和他们说好五年之后自己攒够钱、秦梧养好身体,就会把权力归还,然后再去完成自己的赛车事业,但秦呈一上任,在各种事务牵扯之下,付出的时间和心血组成了一个身不由己的漩涡,将他也困在了里面。五年之后又过了许多年,他再也没能从漩涡里面抽身出来。
是从那之后吗?偶尔调皮的大男孩再也没跟她抱怨过什么,日复一日地当起了秦家事业的船舵,在忙碌的工作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磨掉了棱角和笑容。周琼英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从每天一次,到叁两天一次,再到一个礼拜一次,有时候出差,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秦呈的气场也越来越强,周琼英有时候看着他都觉得有些陌生,再加上有了女儿,她就把自己的重心放到了照顾秦梧和教养女儿上,和秦呈的关系越发疏离,直到如今这个模样。
周琼英边回忆着过去,边挑了些重点来跟秦榛讲,事情发生时秦榛不过十来岁,对家里的情况还是一片懵懂,乍一闻周琼英所言,给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秦榛脑子里浮现了一个诡异而又合理的猜测——难道秦呈是怪她担不起重任,害得他只能放弃自己的赛车事业,独自承担起了家族事业的压力?
秦榛听完故事,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房间,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秦呈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回消息。
也就是仗着爸妈的房间离得远,秦呈进自己妹妹的房间才这么肆无忌惮。
秦榛无语地关上门,没管他,找好衣服自己去洗澡。
也许秦呈这会儿是真的忙,秦榛居然能安安静静地洗了完整一个澡,出来后他还是窝在沙发上,神情严肃地处理着事情。
秦榛便没打扰他,自己继续吹头发、护肤。
直到头发吹得半干,秦呈才放下手机,踱到她身后从背后拥着她,埋首在她发间轻嗅。
秦榛心里藏不住事儿,见他这会儿心情不错,就把那个合理的猜想问出口了。
秦呈听罢一愣,接着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顺手撸了撸她的头毛:“真可爱,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说,为什么?”兴许是预感到秦呈口风松动,秦榛顺杆子追问道。
秦呈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滑下,轻声开了口:“你就当是怕黑的人,拼命地想抓住一束光吧。”
“???”秦榛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文艺感,直接道,“说人话。”
秦呈低头看向她眼睛,认真地道:“对不起。我以前想跟你亲近,却选错了方法。”
秦榛突然被他这么看着,好像不说点什么都不行,于是她就道:“那以后别这样了。我们就做回普通的兄妹多好。”
“不。”秦呈打断她,又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