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医护并肩走过来,一边摘着口罩,天气实在太热,他们的脸被捂得chao红。
“看见了看见了,你说他这才去搞科研多长时间,大神的人生真是波澜壮阔。”
“何止呢,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副教授了,前途无可限量。”
李露白敏感于他名字里的任何一个字眼,况这个姓太少见了,李露白不信有这种巧合。她停下拆分瓶装水的动作,凝气屏息听着身边大家的讨论。
“况南衡这小子,一声不吭就搞了个大的出来了。”
“大家要么擅长临床,要么擅长科研,他倒好,在哪哪都好。”
真的是他。
李露白出神了,护士连叫她两声才回过神,她手忙脚乱,想翻找清单,越急却越找不到。好在这时吕殊挑帘进来了,将手里的表格抽出来给医护们,他诧异于李露白的六神无主,从她面前抽出一瓶水,“怎么了?”
李露白摇摇头,缄默不语。
吕殊也没放在心上,大概这气候闷人,让她一时有些烦躁吧,他拧开水,又回头和医护们交代。
他还是这么出色,当年关山附中最引人瞩目的少年。
气候闷得眼睛也chao热起来了,唯恐被发觉异样,李露白拍了下吕殊肩膀,“你看着,我出去走走。”
吕殊没回头,点头答应。
踏出帐篷的那一刻,李露白看见斜前方刚转身的身影,一下混入人群中不见。
太熟悉了,怎么会认错。
李露白追上去,可是密集的帐篷和难民围堵住她,她无法跟上脚步。等她追到刚刚的地方时,人已经消失不见,她急燎燎的挑起好几个帐篷的帘子看,都没有。
她满心失望,也许真的是眼花,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想起派遣名单,可那是归大使馆所管辖,她这里没有,现在也不可能跑到大使馆去,只为了要一份名单。
李露白自嘲的笑了一下,吕殊朝她招手,示意已经差不多,她点点头,径直走向车边。
回程的路是她开,车速很快,扬起一片红色的沙土,缠绕在风里直蹿进车内,扑得人一身灰。吕殊甚至来不及关窗,有些惊恐的抓住头顶的扶手,“哦哦,怎么这么颠,你怎么开这么快……”
直到驶入市区街道,行人出现,李露白才减慢了车速。
吕殊惊魂未定,“李处长,你考的驾照不是C2吗?怎么跟我不大一样?”
中年人的持重,吕殊开车一向稳打稳扎,刚刚叁十分钟的路他开了四十五分钟,而李露白只用了十七分钟,就即将到达目的地。
李露白似笑非笑,“吕秘,如果每次只开二叁十码,那我们应该天不亮就起床,否则没法完成工作。”
隔营地还有一小段路时,李露白看见车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娇小纤瘦,是齐萱。李露白驱车停到齐萱前,招手道:“上来我载你。”
齐萱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起来人都要被压垮了,她欣然上车,“你从哪里来?”
“我从难民营过来,你怎么样?”李露白问道。
“边境线上的战况不大好,听说苏颇城将被拿下了,战线要推到朱巴来。”后视镜里的齐萱看起来有些担忧。
李露白稍作沉yin,有关战争的情况她其实不能拿到一手资料,齐萱这个亲身历经的人也许更能说明问题。由于战争的提前,新一轮的原油贸易协商也提上了日程,即将开始,在谈判前的这段时间,李露白要确保这里一切正常。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南丹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在我得到消息之前你跟上级汇报一下,暂时不要再去前线吧。”李露白好意道。
齐萱从背包里掏出瓶水,咕嘟咕嘟的喝下好些,抹了把嘴,叹道:“现在恐怖组织也开始活动了。”
吕殊觑着李露白,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幻,转了个话头问道:“齐记者这次回来朱巴有什么安排吗?”
齐萱提起了Jing神,“国内新一批的医疗队到了,惯例就是要对他们进行采访的,我从我爷爷那得到消息,这次领头来的是他的得意门生,总想见见,算遇到个机会了。”
“你姓齐。”吕殊在记忆里翻找,“哦!你爷爷不会是神外泰斗齐教授吧。”
一个急刹,吕殊与齐萱都向前俯冲。
李露白一脸无辜,“前边蹿出来一头小鹿。”
两人定睛一看,路中间果然驻足了一头小梅花鹿,恐怕只及膝盖高,扑闪着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睫毛像扇子一般,小心打量着车。吕殊赶紧探头出去拍了几张,“市区也能出现鹿了。”
相机的“咔嚓”声惊扰了小鹿,它嗖的一下又蹿入草丛中,不见了身影,大约它的母亲也在附近吧。
“齐教授有告诉你,派来的是他哪个学生吗?”李露白不经意问道。
齐萱浑然不觉有什么,“况南衡医生,是这次的领队,李处你早晚会遇到的。”
李露白沉默下去。
到营地了,烈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