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昕语不是很喜欢别人打量她。
尤其,最讨厌不屑的眼神,像这个人一般,指尖点在膝盖上,坐在医院的病房外的椅子上毫无顾忌地观察她。
虽然长相确实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年轻尚轻,正处于读大学的年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但厌恶感却比他的相貌更深入的植进脑海。江昕语忍不住轻皱眉头,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明显的不喜。
“宁亭越,你在做什么?”
她如此想,也就这么问了。声音冷冰冰的,双臂交叉抱起,直接摆出了一副不欢迎对方的姿态。
相看两相厌,莫过于此。
“我在看你凭什么和我哥在一起。”打量她的男孩子故意贬低着她说话,“长相平淡也就算了,以后的孩子还可以用宁泽的基因来补救;可是,年纪还大,比我要年长九岁,和我哥哥差了整整六岁,啧,宁泽为什么非要和你结婚,难道是缺少母爱,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父亲找几个漂亮阿姨带他。”
“宁亭越,这不关你的事吧,闲着没事就去路边看看,捡个垃圾都比在这里当碎嘴男人强。”
江昕语连生气都懒得生,从她和宁泽交往开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们的交往投以不赞成的眼光,或是说宁泽生的好看,年轻她许多,变心速度快些也正常。天知道这是让她放宽心还是提前诅咒。或是如好友们偏爱她,秉承的态度却是宁泽长相不错,家庭条件也可以,不会从她手里拿钱,还能在生活上照顾她,就当是有了一个免费少爷和保父,扔掉也不心疼。
江昕语对前者很不客气,对后者却哭笑不得,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她、和宁泽或许是真爱?社会上男人比女人大的比比皆是,能做情人父亲甚至祖父的都有,江昕语和宁泽的年龄差也不过六岁,相当于两块金砖,怎么就差距大到如此。
很不幸,除了她和宁泽,鲜少有人这么认为。
——即使在结婚几个月后。
然而,江昕语交往的都是成年人,懂得对别人的私人生活保持沉默,这还是第一个真正在她面前秉承如此不赞同反对的人。
“你是来照顾宁泽还是来气他的?说这些话只会让他越来越不高兴。”
江昕语的脚尖点着地面,无法对宁亭越摆出好脸色,却也没办法直接将他赶走,即使在宁亭越这么讨人厌惹烦人的情况下。
前几天,宁泽煲了汤去送她妈妈,因为距离不远,也不开车,走路去走路回来,就当锻炼身体,回来时却被车给撞了,车主人还可以,也不跑,扶起他送到了医院,说是医药费饮食费这些都包,别闹大,私了最好,什么都能商量,宁泽也同意。江昕语那段时间飞到别的城市出差,宁泽怕她担心,和公司请了病假,居然一点都没和她说,也是昨天江昕语从外市回家,本想给他个惊喜,才发现这件事,想在医院照顾他,宁泽又死活不肯,不想让她耽误工作,把别的城市正上学的弟弟叫过来了。
宁亭越本在学校过得潇洒,被迫跑到别的城市照顾人已经很不高兴,又无法冲他受伤在床的哥哥发脾气,于是把满腔怨气都洒在江昕语身上。说实话,真是有够烦的,江昕语情愿自己照顾或请个护工。如果不是顾念丈夫是看母亲的过程中受伤的,她怎么可能让这个小破孩子在她面前又是摆脸色又是这样没礼貌。
“宁亭越,你安静一些。”江昕语烦恼的用手揉揉太阳xue,“就当陪你哥哥开心,顺便逛一逛这个城市,等过几天宁泽不需要你陪了,我会发给你一个大红包,不会让你吃亏的。”
宁亭越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我会稀罕你的钱吗?你白给我我都不要,我是为了我哥才来的。”
“但也很不愿意吧。”江昕语温和道,“真心心疼宁泽你早就一天24小时守在病床前了,只能攻击我的相貌年龄,或是说我不顾家,而不能对真心想要生气的人发脾气,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你——”他的脸色很难看。
江昕语轻蔑一笑,从他身边离开,“你啊,心地不好,品行差劲,除了这张脸真是一无是处,和你哥更是天壤之别。 ”
她回到了病房中。
宁泽腿上打了石膏,动也不方便动,便捡了一本书看,也不指望能记在脑子里什么,单单打发时间罢了。他一见江昕语进来就开心的笑,笑容比宁亭越更像是个单纯的学生,整个人散发圣父般的光辉。这也难怪,他年龄不大,走出校园也是最近的事。如果不是早早被江昕语搞到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追求。
江昕语看他的样子,连心都软了,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轻轻握住他的手。
“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当心把眼睛看坏了。”
宁泽听她的话,把书放下,苦恼的说,“有些无聊。”
“我在你也无聊吗?”
“你又不能一直在这里。”
“谁说不能?”江昕语挑眉,“今晚星期五,我可以一直陪你,你多跟我说些话。”
“不要。”他笑得开心,嘴里却不断推脱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