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入了一趟皇宫又匆匆回到将军府,秦悠悠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开始思虑对策。
贺青岩已经出发了,并且边关危急,此时此刻也不可能再把他召回来,如果她还继续留在京城坐以待毙,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年后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双双归来。
因此她进宫就是想央求自己的父皇,派一些侍卫护送,让她也跟随着去往边关陪伴贺青岩,但不管她刚才怎么撒着娇说起与新婚夫君的别离相思苦,皇帝始终不曾答应,就怕这个任性的小女儿去了那边遭罪,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既然得不到来自皇家的帮助,秦悠悠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天夜里她早早地睡下,又故意吩咐了丫鬟们明早不必叫她起床,让她多睡会儿。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她随便收拾了些珠宝银票和干粮之类,蹑手蹑脚地翻窗出去,避开值夜的下人仆从,走后门偷偷地溜出了将军府。
一轮弯月高悬,秦悠悠的脚步轻悄,于夜色中快速离开。
* * *
驾!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沿着林间小路飞速掠过,带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纷纷扬扬。
马车厢不算大,但那匹马儿却实在是匹良驹,四蹄飞扬,速度很快,同时还能保持着车身的基本稳定。车厢外头的赶车位上并排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看年纪倒像一对姐弟。
少年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涂抹了几道黑灰,手里握着半只削了皮的苹果,边啃边朝身边的女人道:郭嫂子,前头就是北安镇了吧?
一旁扎着大麻花辫的妇人点头道:正是。北安镇就是咱们北疆的边界,总算是到了。
要不嫂子你进车厢里歇会儿,剩下这一小段我一个人赶车就好了。少年朝她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
那可不成,郭嫂子也笑了,昨晚守夜你睡得比我少,更何况这车这马都是你的,我不过借了你的好处才能这么快到达北疆,哪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悠悠,还是你进去睡会儿吧。
秦悠悠听了也不推诿,点头应道:那好,我小睡片刻,等到了北安镇,嫂子你喊我。
没问题。
进了车厢的秦悠悠抓过里面放置的小软枕,倒头就睡。
这些天她可累坏了,自从连夜出了京城,她先是买了匹好马飞快赶路,赶了一天一夜之后实在颠得受不了了,迫于无奈换成了马车,想着夜里还能在车厢里面休息一番。
可谁料没过多久就出了事情,明明这马车已经很普通低调了,在经过某条稍偏僻的小路时,竟然还是撞上了打劫的贼人。
幸好那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蟊贼,又正巧碰到些路见不平的山野人家,义愤填膺地举着犁耙稿锄什么的一窝蜂冲上来,小贼们就吓跑了。
那几人中,当先一位就是这位夫家姓郭的嫂子,在听说她要去北疆之后,表示自己也刚好准备去那里,于是留秦悠悠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两人结伴而行,路上也好互相有个关照。
秦悠悠之前就换了男装,但还是很轻易便被郭嫂子认了出来,她笑她伪装得太明显,又花容月貌地招人惦记,帮她稍微改了一下装扮,又把脸抹黑,更像是个山野少年。
这些天两人轮换着赶车,夜里就找客栈或者直接在车厢里休息,这般紧赶慢赶地,才终于在她离京足足十七日之后,看见了北安镇的影子。
想到那个人,她猜,他一个人的话,大概快马加鞭,不到五日就能抵达北疆军营了吧。
秦悠悠意识迷迷糊糊地做着浅梦,梦里却只有那男人伏在她身上挺动,汗水如瀑一般滴落在她胸前的绯色场景。
悠悠,醒一醒,我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郭嫂子的声音从车门外传进来,秦悠悠恍然惊醒,发觉四周多了很多嘈杂人声。
她掀开车窗帘一看,果然已经置身于闹市街上,郭嫂子正牵着马缓缓在前面走,拐进一条横街之后不久,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
秦悠悠扶着车厢门跳了下来。
我们先吃饭?
好。
两人把马车交给店小二,走进了大堂。
边关的饭菜茶点自然是没有京城或皇宫里的Jing致华丽,不过秦悠悠芯子里也不是什么娇养的真公主,又累又饿时也根本不会挑食。
用完饭后,郭嫂子提出告辞,秦悠悠问她的去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来北疆投奔自家男人的,她男人名叫郭甲,是北疆军营里的一名百夫长。
秦悠悠一听,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赶紧求郭嫂子带自己一起进军营。
这一路以来两人互相照应,颇有些姐妹情分,郭嫂子也信得过她,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用完饭后就往北安镇郊外出发。
北疆军营驻扎在北安镇郊的二十里开外,日常有重兵把守,寻常闲杂人等进不去。更何况现在正是与敌国剑拔弩张、局势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