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元老院最近一直在向女皇施压……是关于雪lun王子继承权的事……”一个侍女在玛丽的耳边说道。
“住嘴!这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事情!”玛丽低声斥责了那个不懂事的侍女,却没有发现我在高墙花园的罗马柱后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辛西娅从不告诉我她的窘境,但我知道元老院一直虎视眈眈。他们试图削弱辛西娅的权力,在雪lun被接回王宫之后,类似的呼声变得越来越高。
更离谱的言论是让辛西娅让出皇位,扶持雪lun——依希切尔的唯一男丁登基成为帝国的皇帝。
雪lun、雪lun……这个祸根,不过是个私生子,母皇寻欢作乐的意外,凭什么要我这个血统纯正的王女接纳他?他算什么东西?
虽然我并不在意辛西娅的死活,但我知道,我的荣华富贵和她的皇权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她是我的螺壳,而我是生活在壳中的寄居蟹。我的营养都来自于她,如果辛西娅倒霉了,我也会跟着倒霉。
雪lun,他的头发像白雪一样,比辛西娅的银发还要更苍白一些,显得他的红色眼睛有一种让人恐慌的明亮。
辛西娅把雪lun从外边找回来的时候,整个王宫都在讨论他的容貌,她们说雪lun的美貌像帝国稀缺的雪一样,让人心驰神往却又不敢触碰。因为雪冷寂萧索,掌心的温度让它很快就会融化。
但我早已忘了雪lun具体的模样,他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面目模糊的,我只记得他的颜色,极致的红与白,和白化病一般病态的的配色,更像是一场瘟疫,不然怎么能让那些人都为他惊叹?
他一到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接纳。玛丽似乎很照顾他,就连辛西娅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对母皇的惊讶,她一直以为母皇只有父后一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扮演起了姐姐的角色。她对待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显然并不像我一样义愤填膺,她甚至让我和他好好相处。
所以我经常说辛西娅是个蠢货,雪lun是个威胁她皇权的隐患,她却总教训我对待雪lun不够友善。现在好了,玛丽口中的“殿下”成了两个人,高墙花园不仅有王女,还有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王子。
“改改你的臭脾气,泽诺比娅!雪lun对你的恶作剧已经足够包容!”辛西娅再一次冲着我咆哮,她的表情是我熟悉的那种抓狂(我很喜欢逗得辛西娅发飙,谁叫她一直自诩优雅),但这一次她的语气里有以往从未出现的某种不耐烦。
因为雪lun,而对我不耐烦。而我只是点火烧了他的书房而已,他从浓烟里钻了出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雪lun会帮助辛西娅把公文和信函都整理得井井有条,而我只会拆开她的私人信封,故意把昆虫的尸体塞在信纸里面挤爆(根据字迹我推断那些信是一个女人写给她的,啧啧),让那些rou麻的文字上沾满褐色的内脏汁ye。
玛丽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幼鸟,趁着雪lun寻找榉木条给它做窝巢的时候,我把它活埋在了水仙花丛的土壤里,因为我觉得我的水仙花们可能需要一点肥料。
雪lun对玛丽总是温和而有礼,只有我每天对着那个唠叨的老妇女大吼大叫。
哇,整个王宫的人都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他是善良正直的天使,而我呢,我是个讨人嫌又难伺候的混球,但因为我是辛西娅的亲妹妹,这些人又不敢把她们的不敬写在脸上。
他真的有这么正直么?那晚上偷偷亲吻我的又是谁呢?
那个深夜,他悄悄走进我的寝殿,坐在我的床边,似乎看了我很久。他以为我早已睡着了,却不知道这样平稳的呼吸只是因为我纯熟的演技。
夜晚有些闷热,我只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裙,把锦被都踢在脚边。大片的肩膀和前胸都袒在外面,但我还是觉得有点热,因为我的头发太长了,像银织毛毯一样被我枕着。被雪lun注视着,我还有一点害怕被识破的紧张,所以我感觉鼻尖也有一点出汗。
我继续装睡,尽管诧异且愤怒,半夜闯进女子的房间无疑是变态行为,但我要知道他半夜来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脖子。脖子上有汗,发丝黏在shi热的皮肤上,雪lun的指尖很凉,他触摸到我的皮肤时,真像温泉里飘了一片雪。
我的内心顿时警铃大作。脖颈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也是依希切尔的唯一致命之处,他如果想要杀死我,最利落的办法就是掐住我的脖子,让我窒息昏迷,再用一把锋刀割断我的喉咙。
为什么我会对流程这么熟悉?因为在雪lun来到王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模拟了无数杀死这个外来者的方案。我是独一无二的,他怎么配来和我共享辛西娅的爱?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欧洛斯真是个伟大又窝囊的存在,他居然可以忍住不掐死泽费罗斯。
当我准备暴起反抗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窒息却没有到来。他在我的嘴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一个类似瞻仰或者朝圣的吻。我闭着眼睛,但我能感受到唇瓣相触的柔软。我的指尖动了动,但雪lun没有察觉。
做贼心虚,或是害怕我突然醒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