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娣站起来,在大脑里调出系统,选择全面隐身。
门外的骂声还在继续:狗娘养的小贱种,早该把你生出来就掐死,免得养大了成了祸害。
爹,别生气了,把她关几个月看她还嘴硬不硬。
林念娣飘出了房门,注视着门外唾沫横飞的父子俩。那是她的父亲和弟弟,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他们看不见她,而她可以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站在门前指着房门骂得起劲的老男人是林富贵,满脸通红,大概是酒喝多了。8个月孕妇大的肚子,却没见他有什么肚量。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是林福宝。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手又白又嫩,一看就知道没做过多少体力活。
林念娣低头看了看自己长着老茧和伤痕的手,心中一阵酸痛。
爹,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弟弟,爹没文化什么都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我是你的亲姐姐啊。我的人生,就值26万吗?
贱妇,躲在里面不出声就完了?今天你不答应你就别想从这个门出来!
姐,别犟了,爸都快被你气出病来了。王家下午就来送彩礼了,你要当着外人的面给爹难堪吗?
下午一点之前不自己出来,老子就把你房门卸了!到时候,哼,你就等死吧!
林富贵撂下这句狠话拂袖而去,留下林福宝装模作样地叹息两声,也起身回房了。
林念娣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两行泪水从脸颊上流下来。她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呜咽着哭了起来。
中午,林富贵不知何处去了,只有母亲李淑珍和林福宝在家。厨房里传来阵阵菜香,林福宝打开门,探了个头。
三姐竟还没出来,下午场面可就不好看咯。
吃饭了!李淑珍围着围裙端着饭菜走过来,往念娣的房门慢慢看了一眼。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念娣平静地走出来。
李淑珍立刻转过眼,背过身布置饭菜。林福宝走出来,瞟了瞟念娣。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林念娣自顾自拿了碗筷坐下吃饭。三个人面对面坐着,林福宝望望母亲,看看林念娣,终是没忍住:姐,尝尝这个丝瓜,你爱吃的。
嗯。林念娣抬头看了看林福宝,心中一痛。你还记得我是你姐吗?你卖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是你亲姐姐?
林福宝瞅瞅低头吃饭的念娣,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姐...那个...上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念娣心中顿时一片冰冷,抬起头来。林福宝低下头。
念娣平静地把目光转向母亲。李淑珍颤颤巍巍转过脸,回避了她的眼睛,嘴里嚼着菜不说话。
好啊,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
我同意了。她很惊讶自己说得如此轻松。
什么?同意吗?林福宝一时竟不敢相信,连李淑珍也紧紧看着她。
爸妈生活不易,弟弟也要娶妻,我受了这么多年养育之恩,这点牺牲算什么。念娣云淡风轻地笑笑。
你们生活不易,就要拿我卖钱,你们做梦去吧!
林福宝终究是愧疚起来,勉强嘿嘿笑了几声:哪能叫牺牲呢,姐你总是要结婚的,王铁蛋是个疼媳妇的人,我是知道的。
疼媳妇的残疾?疼媳妇的酒鬼?疼媳妇的赌棍?念娣冰凉地看着林福宝,林福宝不知为何就说不下去了,嘿嘿笑着就低头扒饭去了。
下午,镇上的大马路上停了一辆气派的宝马,一女两男从车里出来。为首的中年男人脸上红光满面,脖子粗如树桩,戴着个大金链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后面的中年女人低眉顺眼,脸上也有几分喜色,扶着另一个男子慢慢跟过来,嘴里还说着:慢着,慢着。
那被扶着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余,看着却活脱脱有四十来岁的架势。腿上拄着拐杖,脸上胡子拉渣,还长着几个大麻子,结着脓。
别扶我,我自己能走。这男子暴躁地推开母亲的手,望着念娣家挺了挺胸,一双眼露出几分龌龊的期待,拄着拐杖雄赳赳大步走来。
旁边的几户人家门户大开,人们三三两两在门前忙活,却都有意无意地瞟着这家人。林家三姐儿的郎君还真是个瘸子,这下苦命咯,爹娘也忒狠心了点。
修改了一个小细节,宝贝们有什么想说的一定要留言喔,俺都会认真看的